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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他梦不到她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他梦不到她了

    她终于在生活本身里,找回了表达的勇气。

    她终于,不再靠疼痛来定义存在。

    她靠温柔和静默,活得越来越像自己。

    清醒、自在、坚定。

    她终于,不再是“从前的她”。

    她是宋意。

    完整的,宋意。

    当天傍晚,旧金山港口的光线柔和得像落在眼睫上的尘,天边的云层被晚霞染出大片温暖的金橙色,整个城市像是悄悄披上了一层安静的毯子。

    宋意坐在海边的长椅上,身边摆着她的随身画册和笔袋。

    她穿着一件风衣,外套口袋里塞着一块刚买的柠檬奶油小点心,没有急着吃。

    她喜欢这个时间的光。

    从她开始真正恢复创作以来,这样的落日时刻,成了她新的“起笔前的静坐时间”。

    不去思考构图,不去想表达,只是让身体和心思都慢慢沉下来,等到某个念头不经意地滑过,才动笔。

    今天她还没有想画什么。

    她只是坐在这儿,望着海。

    海面上风吹起细密的涟漪,有几只海鸥掠过,海风把她的发丝轻轻吹乱,她没有抬手去理,只是静静坐着,仿佛这一刻她不再是“宋意”,不再是画家,不再是曾经在舞台中央被千万道目光追逐过的人,而只是一个活着的人,带着不被记录、不被观测的呼吸。

    她想起几天前和王思远聊过的一个问题。

    那天他们在厨房做晚饭,她一边择菜一边问。

    “你有没有哪一刻觉得,我们好像真的和过去彻底分开了?”

    王思远停顿了一下,切菜的手微顿。

    “你是说从前的‘我们’,还是你一个人的过去?”

    “都算!”她望着案板上的胡萝卜,一刀一刀地切得整齐。

    “那应该是你不再试图用过去的疼痛说服别人你有多努力的时候!”他说。

    “那一刻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把伤口挂在嘴边、心里却不肯原谅自己的宋意了!”

    她听着,没有出声。

    他切完菜,抬头看她,轻声道。

    “你那时候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懂,但我知道你说的是给自己听的!”

    “你在告诉自己:我没错!”

    “你在说服自己,别人亏欠你!”

    “你在等一个正义!”

    “但真正的你,不需要这些!”

    “你早就已经是你!”

    那一刻她没有回话。

    她只是慢慢把案板上切好的菜放进锅里,听着油锅“滋啦”响起的声音,鼻尖一热,眼泪险些落下。

    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有人会把她识破,却依旧温柔地包住她。

    现在坐在海边,她再次想起那个对话。

    她终于明白了王思远说的“不是需要原谅自己,而是不再责怪”。

    她不再恨曾经的软弱,也不再羞耻那段几乎跌进泥里的岁月。

    她终于接受了,那个她,也是在拼命活着。

    只是方式不同。

    她拿出素描本,在一页新纸上落笔。

    这一次她画的是一只猫,躺在一棵树的阴影里打盹,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在它毛发上落下一点点明亮的斑。

    她画得很慢,很细,甚至连猫的胡须都画了三次才满意。

    这是她这段时间最放松的一幅画。

    没有概念,也没有命题。

    只是她今天坐在这儿,看着港口那只流浪猫跳上矮墙,蜷缩在阳光里闭眼睡觉的样子,忽然想画下来。

    她画完后,写了一行字:

    【活着的时候,允许自己慢慢地过!】

    她合上画册,坐在椅子上吹了会儿风,才站起身,带着刚刚画完的小满足,缓缓走回家。

    回到家,王思远还在书房和人视频会议,看到她回来,他朝她点了点头,她示意自己先去洗澡。

    她脱下风衣的时候,看到衣服口袋里还塞着那块柠檬奶油小点心,竟忘了吃。

    她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咬着那点心,吃得极慢,像是和那个海边的傍晚,一点点告别。

    洗完澡,她站在镜前吹头发,看着镜子里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细看自己了。

    不是那种“化妆前的端详”,而是那种带着情绪的审视。

    她盯着镜子里那张脸,轻轻说。

    “我现在比从前好看了!”

    “可那时的我,哪怕狼狈,也值得被珍惜!”

    她知道自己这句话,是说给那个躲在出租屋角落、一边画画一边哭的叶诗韵听的。

    那时候的她不敢照镜子。

    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太软、太懦、太廉价。

    现在的她终于愿意看清自己,承认她、接受她,甚至对她感到骄傲。

    她吹完头发,换了家居服,打开电脑处理几封合作邮件。

    她最近在准备一次线上展览,主题是《昼光》,邀请了来自各地的女性创作者分享“自己在日常里找到平衡与松弛的瞬间”。

    她不再只画“故事”。

    她开始画“生活”。

    她想让画不再是用来展示她经历过什么的媒介,而是记录她正在过着什么的工具。

    王思远会议结束后走进来,端着一杯牛奶坐到她身边。

    “你今天画了吗?”

    她点点头。

    “画了只晒太阳的猫!”

    “那它有没有睡着?”

    “当然!”她望着他笑。

    “你不觉得一只猫能在陌生的树荫下睡着,是很了不起的事吗?”

    “那说明它觉得安全!”

    “说明它有底气!”

    王思远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指腹那些因常年执笔而生出的薄茧。

    “你现在也是!”他说。

    “你不再惧怕陌生的环境,也不再处处紧绷!”

    “你已经开始在世界里找属于自己的树荫了!”

    宋意没回应,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肩头。

    片刻后,她低声说。

    “我前天梦见了我妈!”

    王思远轻轻“嗯”了一声,等着她继续说。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菜刀,骂我不务正业,说我画画没用,将来一定饿死!”

    “但这次我没有哭!”

    “我只是看着她,慢慢关上了门!”

    “我终于意识到,她的那些话,不是咒我!”

    “她只是也不懂,怎么去保护一个和她不一样的孩子!”

    “她只是怕我输!”

    “但我活成了她不懂的样子!”

    “这不代表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