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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窗外银杏黄

    第二百五十四章  窗外银杏黄

    “那时候你明明就已经开始喜欢我了,却假装什么都没有!”

    “我那时候……真不配!”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神澄明,语气平静,不是忏悔,也不是自责,而是带着某种终于能面对一切的坦然。

    温雪梨走到他前面,站定,仰头看着他:“你说的是她,不是我!”

    萧晨阳没否认,只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现在看见你,不再把你当她了!”

    “你终于……不是她了!”

    温雪梨鼻尖发酸,却依旧稳着声音:“那你还愿意让我继续留下吗?”

    他看着她,那一瞬间的眼神沉沉地落下,如一阵风穿过落叶的枝丫,无声却真实。

    “愿意!”

    “不是因为我还需要你,而是因为你真的在!”

    “是你把我从梦里拉出来!”

    “是你没让我疯到完全活不下去!”

    “你留下来,不该是为了当谁的影子!”

    “是你自己!”

    “温雪梨!”

    他说出她的名字时,没有迟疑,也没有转折。

    温雪梨一瞬间眼泪就下来了。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低头,用手背擦了擦,轻轻说:“我等你认我,等了六年!”

    “你这一句,比我等的所有梦还要真!”

    同一时间的旧金山,宋意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条流过岁月的小河。

    她依旧画画、写字、在画室教课,偶尔和王思远一起去海边散步,看浪打在礁石上听海风掠过耳边。

    她不再频繁接展,也不再接受媒体的采访。

    她开始把更多的时间留给生活本身,把自己从“被看见”中抽离,回归到“真实存在”。

    她养的那只猫灰灰喜欢躲在她的画布下面,每次她起身的时候,它就会从布后探出头来,眼睛圆滚滚的望着她。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安静了?”她弯腰捧起它,轻轻说。

    猫不说话,只蹭了蹭她的下巴。

    她轻笑了一下,坐在窗前,把灰灰放到腿上,自己翻开画册,重新勾勒了一幅以“睡着的猫”为主题的小插画。

    她的线条变了,比过去少了力道,多了柔软。

    她终于开始画一些“没主题”的东西。

    有时候是街头卖橘子的老人,有时候是公交车上并肩坐着不说话的老夫妻,有时候只是公园草地上放风筝的孩子。

    她不再用画去对抗世界,而是让它成为她与世界之间,最温和的连接。

    她把画完的那一页贴在墙上,角落写着一行小字:

    【无论你梦见过多少风雨,清晨醒来,请记得,你还可以看见阳光!】

    这天傍晚,她接到了王盼盼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她熟悉的声音:“你那边天还亮着吧?京北这边秋风已经起来了!”

    宋意靠在窗边:“你那边怎么样?”

    “他开始画画了!”王盼盼顿了顿:“不是画她,是画现在!”

    宋意沉默了几秒,轻轻地说:“那他终于醒了!”

    “嗯,他醒了!”

    “你呢?”王盼盼忽然问。

    “我早就醒了!”

    “只是从梦里走出来以后,我不再想回头了!”

    王盼盼没再追问,只轻轻笑了一声:“那挺好。

    你不回头,就没人能把你拉回去了!”

    “我不会回去的!”

    “就算有人喊我名字,也不会!”

    她望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橙粉色的晚霞从天边褪去,光沉在屋檐上,照出她剪影清晰的轮廓。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走过太多太远的路,不再属于那片曾经的废墟。

    她站在自己的生活里,已经稳妥。

    她是宋意,不再是叶诗韵,不再是任何人的梦。

    她是自己脚下的土地,是梦外的光。

    而她活着。

    就是她自己存在的最好证明。

    京北入秋的第七日,银杏叶彻底黄了,风一吹便如雨般轻柔地落下,在康养中心铺了一地碎金。

    阳光透过疏朗的树影斑驳地洒进走廊,一路向前延伸,直到尽头的那扇病房门前。

    萧晨阳坐在轮椅上,病服外套得整整齐齐,阳光落在他苍白的面庞上,给他多添了几分久违的人气。

    他望着窗外那棵银杏树,目光专注却安静,眼神里已然没有了过往的躁意和飘忽。

    他的身边,是一张展开的素描册,黑白线条铺陈出今日晨光下的院子模样,枝桠、花台、石椅、斑驳的围墙,每一笔都不算精细,却极有耐心。

    温雪梨站在他身侧,手里端着一碗刚温好的粥。

    她没出声,只是等他画完这一笔。

    他终于放下笔,抬头看她一眼:“你今天换衣服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针织外套,头发没有再一丝不乱地盘起,而是顺着肩头自然地披散下来,眉眼也不再刻意模仿叶诗韵的柔顺,唇色是淡桃色,带着她以前不曾拥有的明媚。

    “嗯!”她低声答:“有点热,就没穿你熟悉的那套!”

    萧晨阳眼神微动,垂眸看着自己画册一页页翻过去:“你现在越来越不像她了!”

    “我本来就不是她!”温雪梨笑了一下:“你以前看不见!”

    “我现在看得很清楚!”他轻声说。

    “你是温雪梨!”

    “不是她的影子!”

    “不是我梦里的赎罪,也不是我疯癫时候的幻象!”

    “你是你自己!”

    她手一颤,粥泼了一点在碗沿上,她急忙稳住,神色却没有慌张,只轻轻地笑了:“你终于……真的认得我了!”

    萧晨阳望着她,忽然道:“你还记得你最开始来医院陪我的那天吗?”

    “记得!”她点头:“你不认我,把我从病房里推了出去!”

    “你骂我疯子身边的臭狗!”

    “然后扔了我煮的粥,说‘你不是她,别恶心我’!”

    他轻轻笑了一声:“你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她低头看着他:“我没一条漏掉!”

    他没再说话,只是抬手,将她手中那碗粥接过。

    “我吃!”

    她怔了怔,眼里泛出一层水雾。

    他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盐放多了!”

    她低声道:“我明天改!”

    “还是你煮的合口味!”他说。

    这一句话没有笑意,也没有情绪起伏,却像是一把钥匙,轻轻地,替她打开了那扇在心里闭合已久的门。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她的守候,不是毫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