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用沉默反击
而叶泽昌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能让孟锦凡放心依靠、能让她心甘情愿跟随的叶泽洋了。
烟燃到尽头，他将烟头按进烟灰缸，转身离开书房，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狭长，像是一头无法安睡的兽。
他缓慢地走到楼梯口，望了一眼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门。
门里的人，曾是他以为会陪他一辈子的人。
而现在，门外的人，却连再敲一次门的勇气都没有。
他手指停在门板前，最终还是缓缓收回，转身离开。
他知道，他必须快一点做决定了。
不然—他们都会走。
她们都会走。
什么都不会留给他。
而他，不甘心。
夜越来越深，叶家别墅内的每一扇窗都被厚重的帘子遮住，像是要将外头所有的风雨隔绝在外。
整个宅子沉沉地陷在夜色之中，唯有二楼书房那盏壁灯仍然亮着，昏黄的灯光映在茶几上、落在木地板上，照出一个人的影子。
叶泽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与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手里捏着一个火机，反复地开关，火苗一闪一灭，照得他眼里的阴影更重了一分。
他早该习惯这样的夜晚—独自思考，独自吞咽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情绪。
可今晚比任何一晚都要令人烦躁。
孟锦凡的拒绝、疏离、戒备，像一把钝刀子，一点点割裂他曾经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平静。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看得出来。
以前的她，总是温温柔柔的，一旦他靠近，哪怕只说几句关心的话，她都会柔声回应。
她习惯依赖，习惯退让，习惯把自己缩小，嵌进别人铺好的轨道里。
而现在的她，步步清醒，字字有锋，目光中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她变得不好控制了。
他恨她的冷漠，却又为她的改变着迷。
就像一个曾经掌握在手心里的瓷娃娃，突然挣脱了他布下的束缚，站在他面前，冷眼旁观。
而他，既气她不听话，又怕她彻底走远。
宋云涵最近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她变得急躁，也变得多疑。
他知道她在调查孟锦凡，甚至已经开始动用外部的人脉去试探那封匿名快递的来源。
他没有阻止，也不打算阻止。
因为他也在疑惑。
那个寄来风车的人是谁？
她说是“朋友”。
可她结婚后明明已经与外界断了联系，所有社交账号停用，通讯录干净得像是一块刚出炉的白板。
她一心扑在家庭上，所有人都以为她是那种嫁了人便甘于柴米油盐的太太。
可偏偏这个时候，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东西送了过来，还带着明显的情绪标记。
而她收到的时候，神色也太过沉静，不像是惊讶，更像是……早已知道这东西会来。
他不相信那只是朋友。
他甚至不敢深想那个可能性。
火机啪的一声再次弹开，他烦躁地掐灭火苗，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角窗帘。
窗外夜色沉沉，院子里亮着几盏常夜灯，风吹得树影婆娑，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他站了很久，脑子里不断回放着白天的情景—
她站在大厅里，眼神坚定，不卑不亢地面对宋云涵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