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她还住这家
佣人已经等在门口，轻声道：“二少奶奶，先生在楼上书房，说让您回家后过去一趟！”
她眉头动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知道了！”
她没有立刻上楼，而是坐进客厅，喝了一杯水，换了双鞋，整整齐齐把身上这身灰蓝色西装叠好挂在架上，然后换上了她平时在家穿的那套墨绿色针织裙。
每一步都做得很慢，却很稳。
她走上楼，走到书房门口，手指在门上敲了三下。
“进来！”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如既往的低沉。
她推门而入。
叶泽昌坐在书桌后，桌面铺了一张刚摊开的内部财务草案，左手夹着烟，烟灰还没来得及弹，一截长长的烟灰挂在指尖。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压得很深。
“回来了！”
“嗯！”
“今天见了谁？”
“李骁！”
他“哦”了一声，像是不动声色地应着，可指尖烟灰在落下的那一刻，还是暴露出他收不住的情绪。
她不想再兜圈子，淡淡道：“你找我来，不是问这个的吧！”
他眼神终于凝住，盯着她：“你最近是不是联系了杜子玉！”
她没有惊讶，也没有否认。
她只是沉默了几秒，点头：“是！”
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像被瞬间点燃，眼底藏了太久的压抑一瞬间炸开。
他站起身，手指收紧成拳，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现在在你身边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那你还—”
“他没碰我！”她抬头，看着他：“可你骗了我！”
一句话，让他瞬间哑口。
她走近两步，站在他对面，声音平静到极致：“他一直在等我，从我嫁人前就等我，到我守灵那几年也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可他知道！”
“不是因为他看见，而是因为他一直在身后！”
“我不爱他！”
“但我不再爱你了！”
叶泽昌喉结上下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他活着是为了她，想说他没死是因为想回来陪她，想说他顶着哥哥的身份是因为那时候叶家必须有人稳住，是因为他太爱她，不想让她守寡。
可他一句都没说出来。
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
她只是，再也不想接受了。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眼神里藏着无法压制的挣扎与荒芜：“你想离开我？”
她没答，只是低头笑了笑，那笑意里没有愉悦，只有彻底的决绝。
“我早就离开了！”
“从你说第一声‘弟妹’开始，我就不在你身边了！”
“我守了你三年，最后发现你一直活着！”
“那三年，是我一个人死过来的！”
“你呢？”
“你在演！”
她一步步后退，眼神像雪一样冷。
“你是我最爱的人！”
“也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
“叶泽昌，你什么都想要！”
“可我不是你桌上的筹码，也不是你身后的退路！”
“我，是我自己！”
她说完，转身离开。
他冲过去想拉住她，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臂，她已经猛地一甩。
他僵在原地，脸色像被生生抽去血色。
她站在门口，没有回头：“别再试图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