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我成陌路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他声音哑得发涩：“我怕你……不会再原谅我！”
“我确实不会了！”
“可我还爱你！”他说。
她盯着他：“我知道！”
“那你……”
“可我不爱你了！”
这一句，把他推回了现实。
彻彻底底的现实。
她走上楼梯，一步步上得很慢，却稳得像在踩着某种告别。
他站在原地，连追上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说得很清楚。
她不爱了。
不是因为别的男人走进她的生活，不是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也不是因为他演得不够好。
是因为她的心，在等了三年、伤了三年、孤独了三年之后，真的，死了。
她是一个人从深坑里爬出来的。
而他，是那个把她推进去的人。
她回到房间，门一关，再无动静。
叶泽昌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她的窗，灯亮着，却没有拉窗帘。
他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缓缓走出门，走到外头院子里，在她窗下那棵老槐树旁站定。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她的角度看这栋房子。
他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仰望着这座叶家、仰望着他，又是怎么一点一点从仰望中站直了身子，直到再也不愿回头。
他不愿放手。
他什么都想要，他从不认输，从小到大都是最能拼最能扛的人。
可面对她，他的力气全都没了用。
她不再心软，不再相信，不再依赖。
她走出了他的怀抱，走进自己的世界。
而他，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越来越远。
灯熄的时候，他站在风里没动。
心却像是被一点一点压进地底。
他不甘，不悔，却也无能为力。
她不要了。
可他还想要。
还要她。
只要她。
永远都是。
屋里灯熄的那一刻，夜也跟着彻底落进了这栋宅子的骨缝里。
孟锦凡没有睡。
她只是关了灯，靠在床头，把膝盖抱进怀里，背靠着软垫，安静地听着夜风穿过窗棂的声音。
叶泽昌还在外面，她知道。
她没有去看，也没有再听。
他站了多久，她就让他站多久。
她不是在惩罚他。
只是她已经不再有那个走过去、给一个台阶、说一句“你进来吧”的冲动了。
人是会变的。
她也变了。
从一个只要他皱眉她就心疼的女人，变成了现在这个，即便他眼底泛红，她也能一句“我不爱了”说得不带一丝颤的女人。
她不是没感情了。
她只是不会再把感情当作底气。
她想了很久，想起太多过去的细节—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他不会做饭，买了半袋子泡面和速食，结果忘记撕保鲜膜就直接丢进微波炉，炸得厨房一片狼藉。
她笑他，他又羞又恼，说：“你别告诉别人，我要面子！”
她说：“你面子值钱，我不说！”
他偏头看着她，认真地说了一句：“你也值钱，我不让别人欺负你！”
那时候她以为，天塌下来他也能一手托住。
她是真的，把全部信任都交给他了。
可他没接住。
他走的时候没说一声，活着回来也没告诉她。
他让她一个人扛了三年，一边活着一边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