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她不再哭
她盯着那句话，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的自己—绑着马尾，戴着细框眼镜，身板单薄却坐得笔直，专注地翻书做笔记。
全班人都在聊天打闹，只有她一个人，像一座孤岛一样静静地漂浮在热闹之外。
那个时候她以为，只要成绩够好，能力够强，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现实告诉她：不是的。
你必须要狠，要冷，要在所有人否定你的时候，告诉他们：“我可以自己来！”
她合上手机，拿起桌上的资料夹，开始逐项审核顾律所为她准备的反制资料。
每一个合同编号、每一项财务记录、每一封审批函她都亲自过目，不落一字。
她不是在做准备。
她是在收回主动权。
此时的叶家，灯火通明。
宋云涵站在书房中央，围着她的，是几个顾问律师和家族管理层。
她的脸色铁青，眼中噙着无法掩饰的怒意。
“她居然敢发声？”
“她居然敢说自己不是‘干净’，而是‘强硬’？”
“这是在骂我们脏吗？”
律师低声劝：“宋总，现在对方掌握的舆论优势太强，且已经有部分主流媒体偏向她，再硬刚下去，我们可能连带会影响集团股价……”
“你在教我做事？”
“不是……”律师赶紧低头：“只是……她现在势头太猛，若不能及时遏制—”
“怎么遏制？”宋云涵狠狠打断他：“她现在是女人的代言人，是独立的楷模，是被受害又站起来的榜样，你要怎么撕她？告诉大家她当初婚后在我们家过得太好？”
“你信吗？有人信吗？”
她咬牙：“她就是踩着我们重新翻身的！”
“她要我们所有人都成为她复仇剧本里被审判的背景墙！”
“她要让所有人都说她是‘那个被叶家抛弃却自己重生’的女人！”
“那我们算什么？！”
“她现在已经不是想脱离叶家，而是想踩死叶家！”
“她不是要自由，她是要清算！”
没有人说话。
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孟锦凡每一步都算得精准，甚至连他们出招的节奏，都被她掌控得清清楚楚。
叶泽昌坐在一旁，没吭声。
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天。
从她发布视频那一刻起，他就知道—
孟锦凡不会再回来。
不会再屈服，不会再认错。
她会用她的方式，把所有受过的、忍过的、让她流过泪的，全都还回来。
不是恨。
是清算。
不是痛快一刀，而是刀刀见骨。
那一夜，孟锦凡工作到很晚。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又响了起来，一阵阵打在玻璃上，敲得细密。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让雨气一点点渗进来。
风从她发间穿过，带起一丝湿意，也带来一片久违的安宁。
她想起昨天深夜给她发来的留言，是一位陌生女性。
【锦凡姐，你是我走出婚姻暴力之后，第一个想模仿的女人！】
【不是模仿你的成功，是模仿你的勇气！】
她没有回，只是看了很久。
直到现在，她才回忆起这句留言的最后一行：
【你不是在拯救我们，你是在告诉我们—我们也可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