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终将释怀
他没有再接话，只是轻轻握紧了方向盘。
她忽然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地问。
“你会不会有一天觉得累？”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车缓缓靠向匝道出口，在红灯前停下。
然后，他转过脸，语气不重，却清晰。
“会。但我不后悔！”
她怔住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可以累，也可以疼，但我不想你在崩溃的时候，身边连一个撑伞的人都没有！”
她忽然别开头，看向窗外。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眼里泛起的水光。
她怕他误会她软了。
怕他以为她准备回头。
可她不是。
她只是太久没有人用这种不讲条件、不图回应的方式对她好了。
好到她的防线都有点松动。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一路上再没有多余的交谈。
直到会场门口，她才开口。
“你去楼下接待区等我吧，今天我不上台，只看一会儿！”
他看着她。
“好！”
她走进会场时，现场已经布置得很完善，灯光柔和，来宾陆续入座。
曙光项目的发布会是这一季的收官场，也是她从未主动出席过的正式场合。
可她还是来了。
不是因为名声，也不是因为她需要露面。
而是因为她知道，有太多女性，是因为她的存在，才愿意坚持走下去。
她坐在最后一排，没有引人注意的位置。
台上陆续有人致辞，讲述项目的成果与推进。
她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讲得满怀热忱，语气中有自信，有激动，还有一种在现实夹缝中硬生生长出来的希望。
她静静地看，直到主持人忽然提到一个名字。
“我们想特别感谢一个人。
虽然她今天不一定愿意上台，但我们所有人的坚持，其实都是因为曾经她点亮的那一盏光！”
“孟锦凡女士！”
她怔住了，身体微微一僵。
她看到屏幕上播放起了回顾短片，视频里是她一张张过去的照片：坐在车里熬夜画图纸的样子，在贫困社区挨家挨户访谈的背影，在发布会幕后认真听审计报告的神情。
配音轻声说。
“她曾经是一个婚姻的受害者，一个家庭背叛的承受者，也是一个独自走出废墟的倔强女人！”
“可她现在，是我们每一个在逆境中不肯倒下的人的答案！”
她没有哭。
可她的手指却轻轻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直到掌声响起，她才意识到视频已经结束。
她站起身，缓缓走出会场。
她不想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怕有人说，她其实没那么坚强。
可就在她刚走出会场大门时，忽然看见了站在阳光下的杜子玉。
他正靠在车门旁，手里拿着一杯刚买的热豆浆。
他看到她，扬了扬手里的杯子，笑了一下。
“猜你没吃早饭！”
她看着他，忽然眼眶就红了。
不是因为饿。
是因为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他走过来，把那杯豆浆递给她，轻声说。
“糖放得少，你应该还能接受！”
她接过，手指碰到他的那一刻，冰凉的指节被他指尖轻轻包住。
他没有握太紧。
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她面前。
她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慢慢低下头，喝了一口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