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她最擅长的事
“你还是得靠谢淮舟！”
“靠着他的能力，靠着他在人脉圈的积累—你现在能安稳转型，是因为他还在林家！”
“所以，别急着撕破脸。
你也别太快赶他走！”
“相反—”她语气顿了顿。
“你要让他愿意留下来！”
“最好，是他自己以为，他还留着希望！”
“你就跟以前一样，半撒娇半柔软，哪怕他不信你，你也得让他舍不得推开你！”
林晚晚轻轻点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我明白了！”
她当然明白。
这是她最擅长的事。
只是现在，要比以前演得更像一点。
那天下午，林晚晚特意让助理换掉了会议安排，只挑了几个她熟的品牌方私下会面，顺便安排了一顿“家宴”。
她亲自下厨，虽然过程磕磕绊绊，但最后桌上总算摆满了四五道菜。
谢淮舟回到家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擦手，见他回来，转身微笑。
“你回来了，晚饭我做的！”
他站在门边，没说话，只是眼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缓缓走进餐厅。
她拉开椅子，给他盛了一碗汤。
“你尝尝，好不好喝？”
谢淮舟喝了一口，神色不动。
“还可以！”
“还可以？”林晚晚笑着轻咬下唇。
“我练了两个小时呢！”
谢淮舟没说话，只是默默夹起一筷子青菜，低头吃着。
她就坐在他对面，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看他，像是在等他开口，又像是在试图找回点从前的感觉。
可谢淮舟始终没有。
整顿饭，他吃得安静，落筷时礼貌地道了句“谢谢”，就站起身准备上楼。
林晚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出声。
“淮舟！”
他回头，眉眼静得像一潭风过无痕的湖水。
“你最近……还好吗？”她低声问。
“挺好！”
“我知道你不信我！”她轻轻咬着唇。
“但有些事……你看到了不一定就是真的！”
谢淮舟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像是看一场铺陈已久的戏，安静地等着她把台词说完。
她抬眼，眼里闪着一点微微的湿意。
“我也在变！”她低声。
“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谢淮舟沉默片刻，忽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那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点疲惫，一点凉意，一点说不清的疏离。
“你慢慢变吧！”
他说完，转身离开。
林晚晚坐在餐桌边，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那点湿意慢慢褪去，唇角的柔软也在缓缓收敛。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的那点灼热。
她不是在等一个结果。
她只是在等，他什么时候会重新掉进来。
她相信，他会的。
只要她演得够真，他就不会舍得走。
而谢淮舟推开卧室的门，反手关上时，嘴角勾着那抹笑，像是带着某种冷静的讽刺。
他什么都看懂了。
只是他现在，不打算说破。
既然她们想演，那他就陪着演。
他就想看看，这场戏，谁会先撑不下去。
江城郊区的一处专业模特试训基地内，光线柔和的长廊延伸入深处。
外头是被细雨濡湿的石板小路，室内却格外静谧。
章滢站在一面半落地的玻璃后，身后站着她的助理和两位项目负责人。
她一手抱臂，一手端着一杯温茶，目光穿过玻璃，落在排练场中央那排站得笔挺的试训选手身上。
今天是“沐岚”新品牌正式落地江城之后的第一轮模特筛选。
章滢亲自设立了测试流程，从面部比例、体态平衡、镜头感到情绪投射，一个细节都不马虎。
十几名男女模特依次走上t台做初步展示。
她始终没说话，只在适当的时候略一点头，偶尔在便签上记下数字与代号。
直到某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
是齐枫。
他今天穿了一套略微紧身的黑色模特制服，头发向后梳起，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整个人像是上足了发条，走上来的每一步都精心设计过。
他朝镜头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停顿、微笑、转身，一整套走台动作行云流水，虽然动作不算特别出众，但架势十足。
章滢没有动。
她盯着那张脸，眼底却波澜不惊。
当然，她认得他。
早在林晚晚身边看到这副脸时，她就记下了。
这个叫齐枫的男模，说得好听点是“干弟弟”，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个捆绑流量、靠身体上位的投机者。
当初林晚晚在后台与他交缠的那段监控画面，她亲眼看过。
那天谢淮舟坐在电脑前，一言不发，指节微颤。
她没说什么，但她记下了这个名字。
所以，当她在入选名单上看到“齐枫”这两个字时，她没有让人删掉。
反而亲自让他进来。
他以为这是机会。
那她就让他尝一尝，什么叫“以为”。
齐枫展示完毕后站定，眼角余光已经不动声色地落在章滢身上。
她今天穿着一套藏蓝色窄肩西装裙，头发挽起，红唇收敛，一双眼看过去冷静得近乎严苛，却偏偏气场惊人。
他心跳慢了一拍。
他承认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林晚晚最近的情绪让他透不过气，而谢淮舟则一次次地站在他面前，轻而易举地占据所有目光。
他心里早就积满了不甘。
为什么谢淮舟可以和章滢走得那么近？
那个女人明明在圈内地位不俗，资源丰厚，比林晚晚还难接近，偏偏却能亲自出现在谢淮舟每一个场合里，甚至在公开场合也毫不避嫌。
齐枫不信。
他不相信自己比谢淮舟差。
他不相信这个圈子的女人就只看男人有没有资本。
所以他来了。
他要拿出最好的状态，站在章滢面前，证明自己也可以。
他故意把笑收起几分，在自我介绍时压低声线，用最平稳的语气说出一段几经练习的稿子。
“我是齐枫，二十七岁，身高一米八，模特经验三年，擅长平面、t台、短视频拍摄，曾为多个男装品牌担任形象代言……”
章滢的指尖轻轻敲了敲茶杯。
她没有说话，只是从助理手里接过模特资料，翻到了他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