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虚妄
他想起陆轩日记里的一段话。
“清雪说想要个钻石手镯，可我只有奖学金买的木镯。”
眼前这个一掷两百万的女人，和记忆中那个会为了省钱走路回家的姑娘，早已判若两人。
“周少，要安排您和拍得者见面吗？”
助理递上宾客名单。
周轩看着“柳清雪“三个字，想起她脖颈处未遮严实的遮瑕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不必了。”
他想起秦莎莎刚才对他摇头的模样，樱花手链在灯光下划出温柔的弧线。
“把拍卖款捐给阿尔茨海默症研究中心，注明陆轩捐赠。”
接下来的拍卖会上。
柳清雪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时不时举起号牌象征性地应价，目光却频频飘向后台入口。
她想象着周轩见到自己时惊艳的表情，想象着他接过自己名片时温柔的眼神。
甚至连两人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柳颜则像个影子般跟在她身后，看着姐姐对着空气练习微笑，心里的鄙夷越来越深。
当最后一件藏品落槌时，柳清雪立刻抱着锦盒冲向后台，却被保安拦住。
“柳小姐，周少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
柳清雪尖叫起来，锦盒差点掉在地上。
“王建明说王建明说拍下藏品就能见周少！”
“王建明？”
保安面面相觑。
“我们没接到这个通知。”
柳颜看着姐姐惨白的脸，忍不住幸灾乐祸。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根本就没有什么五分钟相处，都是骗人的！两百万打水漂了！”
“闭嘴！”
柳清雪猛地推开妹妹，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后台大门。
“王建明不会骗我！他说过他说过只要拍下藏品，周少就会注意到我！”
她想起王建明办公室里那张周氏内部流程表，想起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心里虽然也开始怀疑，却不愿承认自己再次被骗。
“他当然不会骗你。”
柳颜冷笑一声。
“他只是没告诉你，周少根本不想见你。”
柳清雪没有理会妹妹的嘲讽，她抱着那个价值两百万的青花小碗。
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固执地站在后台门口，等待着周轩的出现。
周围的宾客陆续离场，侍者开始收拾桌椅，水晶灯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来。
只有柳清雪依旧站在那里，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期待。
仿佛只要她等下去。
周轩就一定会出现，实现她那个虚妄的豪门梦。
“您是柳小姐吧，周少再偏厅等您，请您跟我来一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带着职业微笑的女人走了过来
水晶灯的余光在走廊尽头渐次熄灭。
柳清雪跟着服务员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柳颜被保安拦在后台门口时尖叫的“凭什么不让我进“还在耳边回荡。
她攥紧手中的锦盒，碗底的“安“字硌得掌心生疼——这两百万果然没白花。
王建明那个肥猪总算没骗她。
偏厅的雕花木门被推开时，雪茄的烟圈正从周轩指间袅袅升起。
他斜倚在路易十六风格的扶手椅上，深蓝色丝绒西装解开两颗纽扣，露出珍珠白衬衫的领口。
腕间百达翡丽在壁灯下发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