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病危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柳清雪的鼻腔。
她盯着 icu病房里父亲身上插满的管子,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在倒计时。
傅深绝情的话还有那一巴掌仿佛跟一个烙印一样在柳清雪心里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清雪,你爸这病得准备至少五十万。”
柳母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颤抖地划过缴费单上的数字。
“傅深他真的不管了?”
柳清雪没说话,只是看着父亲苍白的脸。
记忆突然被拉回三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的 icu病房,父亲第一次心脏病发。
那时柳家刚破产,母亲躲在角落哭,她攥着空空如也的钱包,只能一遍遍给傅深打电话。
却只得到“在开会“的忙音。
是陆轩。
他冲进病房时,白衬衫还滴着雨水,手里攥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十万块。
那是他瞒着她抵押了唯一的摩托车,又借遍了所有朋友凑来的。
“伯父有我呢。”
他把钱塞进她手里,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想哭。
“医生说马上就能手术,你别担心。”
整个手术过程,陆轩都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她记得他靠在墙上打瞌睡的样子,记得他给她买热粥时笨拙的身影,记得父亲术后昏迷的三天里。
他衣不解带地守在病床前,给父亲擦身、按摩,比亲儿子还周到。
“陆轩,谢谢你。”
术后第二天,她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第一次对他说了谢谢。
他却只是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跟我还客气什么,伯父也是我爸。”
可父亲醒来后呢?
当陆轩小心翼翼地端着汤碗靠近时,父亲却偏过头,冷冷地说。
“我不喝外人的东西。”
后来更是背着她,偷偷给傅深打电话,说“清雪跟错了人,还是你有出息”。
陆轩知道后,只是默默把汤碗放在床头柜上,什么也没说。
“清雪清雪”
病床上的父亲突然睁开眼,枯瘦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监护仪的声音骤然急促。
“钱我要救命钱”
柳清雪被拉回现实,看着父亲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突然想起陆轩当时看她的眼神。
那是纯粹的担忧,没有一丝算计。
而现在。
傅深为了撇清关系,不仅断了所有医药费,还反咬一口说她“婚内转移财产。”
“爸,你放心,钱我会想办法的。”
她握住父亲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柳氏集团的账户早已冻结,豹姐的赔偿款像座大山。
现在又加上父亲的治疗费她感觉自己像被无数根线缠绕,越勒越紧。
走出 icu,柳清雪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手机里还存着陆轩的号码,那个她曾经烂熟于心,后来却狠心拉黑的数字。
如果
如果当初没有推开陆轩,如果当初珍惜他的好,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她想起陆轩卖血后苍白的脸,想起他打黑拳时手臂上的伤疤。
想起他每次被父亲冷待后,依然笑着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