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结果没有反转
邹毅笑了笑，明显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儿。
他目光虽然没有看向陈诺，但是神色却略带玩味地瞥了眼虞歌：“你确定你老公还在身边的情况下，你能坚定地支持我？”
虞歌点头：“当然。”
他们说话就是故意要让陈诺听到的，他此刻的表情十分严肃。
比起来那两个人轻松的氛围，其实他早已被刚才的一番话激起了好胜心，这一次，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失败。
老师年纪大了，除了日常的钻研和设计，大部分时间都是休息，现在这个时间点对年轻人来说正是激动的时刻，可对中老年人实在是不友好。
看见她的头一点一点地往下落，陈诺连忙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身上，小声提醒她：“老师，要不要去休息室那边先睡会儿，估计距离开始还早呢。”
这种会商在开始前都会有漫长的会议精神传递，随后才能进入正题，一直在这里坐下去属实有点煎熬。
老师摇摇头：“不用了，就在这里等着吧。”
陈诺没办法，不敢和老师犟，只能默默地继续陪伴在她的身边。
其实他想错了，就连他这个年轻人一直耗在这里也是有点吃不消的，揉了揉眉心，他舒展了一下身躯，起身准备出去走走透透气。
老师的性格就是来了不会走也不会随意离场，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习惯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他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来到了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偶尔也会有一些人在附近走动，不过不会影响到他。
他习惯站在角落里面，以此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四下扫视了几眼，正估摸着大概什么时间要回去的时候，突然这时在身后传来两人的对话。
他无意偷听，可现在要是走出去，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况且，在听清楚这些人说了什么内容以后，他更是觉得自己没有要离开的必要。
“听说了吗？邹毅和虞歌也来了，而且势在必得，虞歌给项目人砸了不少钱，估计早就谈拢了，其他人来了也是陪跑的。”
“不可能啊。”另一个人提出质疑，“你没看到那位前辈也在吗？谁敢在她的面前耍小心思，到时候大家还办不办这种会商了？没有信誉以及前辈的支持，我估计这事儿得黄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现在是用钱说话的时代，什么狗屁前辈，别人要是不认的话，她算什么啊？”
“你少乱说话，会商的创办人之一就是那位前辈，你乱说话是不想活了吗？”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大概也是察觉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生怕引来麻烦，见四下无人后就立马匆匆离开了这里。
陈诺攥着栏杆的手终于得以松开。
他早该猜到是这个结果的，可就算是猜到了又能怎么样，如果他们真的是重在参与的话，那以后这个行业大概就要烂透了。
他甚至现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要回去的必要，如果早已内定，他和老师过来不就是让别人嘲笑的吗？
冷风从阳台上吹了进来，陈诺额前的短发也被吹乱了。
他稍微镇定了些许，抬脚重新返回刚才的座位上面。
老师已经没刚才那么疲惫了，“你怎么出去了那么长时间？我已经把咱们的企划书交了过去，上面有你之前设计过的类似作品。”
陈诺心中五味杂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他出去一趟再回来脸色已然不对劲起来，老师就算是再迟钝也看得出来。
“别担心，没有人比你更优秀，要是他们聪明的话，肯定会选择你，如果最后不是你，那就是他们的损失。”
陈诺扭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全然都是淡定和从容，彷佛早已将一切事物都看得透彻。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甚至连继续听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了。
最后结果公布的时候，果然在他意料之中，结果并未得到反转，他和老师是白来这一趟了。
虞歌脸上是压不住的欣喜，微微挑眉看向陈诺，彷佛是在告诉他，如果不是他表现得不好，或许这个位置虞歌一样可以将陈诺托举上去。
大家都起身恭贺邹毅，夸赞他的话滔滔不绝。
其他失败的人也都差不多要离开了，唯有老师还坐在位置上面俨然不动，她平静地望着正前方，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走吗？”陈诺侧头问她，却已经站起身来做了离开的准备，“一会儿该是他们的庆功宴了。”
老师摇头。
他一愣，随即又陪着老师坐了一会儿。
主办方的人过来恭贺邹毅之前，到底还是在老师面前认认真真地鞠躬道歉，表示后起之秀也是不容易，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
“邹毅算的上后起之秀吗？我怎么不知道？”老师一点面子都没给对方，直接反驳了这番话。
陈诺见她准备起身，赶忙弯腰去扶她。
老师眼神沉沉地望着那几位领导。
“你们做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失望，搞设计的可不是仅仅为了美观，更重要的是安全，纸上的作品和现实中的情况不一样，我言尽于此。”
说完以后，她拉着陈诺就要离开。
那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面面相觑后，似乎是听出了老师的言外之意。
于是他们不顾邹毅的承诺和寒暄，径直又奔去拦住老师。
“前辈，您刚才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师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慢悠悠开口：“如果按照邹毅的设计图纸去施工，最后肯定会出现安全问题，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阅去年塌方案例，血淋淋的教训啊。”
其他人神色都是一惊，其实就连陈诺也很震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在这种细节上面，他还是不如老师，否则他应该早发现这些问题的。
大家都是设计师，陈诺主修的就是建筑设计，至于其他的种类他也会兼修，优秀的人往往都是这样的。
他每一样都可以做到很好，所以才会下意识认为其他人也是如此。
邹毅主修室内设计，估计考虑不到太多安全问题，也难怪老师会笃定陈诺会拿下来项目。
邹毅站在旁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煞白，这是陈诺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态的模样，大概他也没料到自己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