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下下策
这两种方法萧明煦都不满意。
上策难度大，中策简直是慢性自杀。
“那么下策呢？”他询问道。
“下策嘛……”梁生叹一口气。
“王爷，你学识渊博，想必知道剧毒之物附近通常有解毒之物。”
“你是说，这如蔍石附近长有克制它之物？”
萧明煦问，“若真如此，为何当初轰月国之人不用此物解毒？”
“那是因为他们不认为这是毒。”
梁生正色道，“轰月国人认为如蔍石乃上天对他们的恩赐。”
萧明煦明白过来。
既然这些人认为如蔍石是恩赐，那克制如蔍石的东西，他们必定要铲除。
这也导致后期轰月国人无石可用，解药却也被他们亲手毁掉。
“如蔍石乃一种奇诡的矿石，深埋地底。”
“但在矿脉附近会长出些许像是野草般的植物。”
“它与如蔍石相生相克，是比合 欢香更强效的真正解药。”
“只是我想，既然王爷中毒，那使用如蔍石之人必定也知道解药之事。”
“他们肯定会提前把这些东西挖走，甚至毁掉。”
“我才说这是下策。”
“想谋害王爷之人，怎么会留下解药呢？”
“但王爷若有线索，可以暗中调查，说不定能碰碰运气，找到歹人漏掉的解药。”
听到这里，萧明煦突然心中一动。
宁凌霜整理谢青瑶旧物时，不仅有如蔍石，旁边还有些许干枯的草药。
萧明煦不再迷恋谢青瑶后，恢复往日的清明，行事也变得愈发缜密。
这次前来寻找梁生，他把那些草药也一同带过来。
以他对谢青瑶的了解，她能收藏起来的东西，必定是有用的。
“梁生，你看看，这些草药是不是如蔍石的解药？”
梁生看到萧明煦手中那几根不起眼的枯草，一惊。
“这这这……”
“王爷你莫不是拿我寻开心？”
“你明明有如蔍石的解药，怎么还问我对策。”
萧明煦心中一松。
果然如此。
谢青瑶啊谢青瑶。
你是多自信，真以为把本王迷得神魂颠倒，竟这样把解药放在普通的盒子中！
但仔细想想，之前的萧明煦对谢青瑶简直是如珠似宝。
她借口说喜爱清静，两人竟分院而住。
萧明煦出于对她的尊重，不会擅自进入她的房间，更别提翻她的私物。
没想到竟因此，让他拿到这么重要之物。
“你误会了，这东西本王不知是解药。”
“只是与如蔍石一同找到，本王才问上一问。”
梁生拿过解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头又皱起来。
“王爷，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件？”
“先说好事。”
“这东西确实是解药没错。”
“王爷把它研磨成粉，每日三次服用后，能缓解体内的如蔍石效果。”
缓解？
萧明煦问：“只是缓解，不能根除？”
梁生叹气，“王爷你看，这药已经干枯，想必是一两年前挖下的。”
“保管此药的人不用心，药性流失严重。”
“要不是轻语草本身专门克制如蔍石，恐怕连缓解都做不到。”
原来如此。
但能稍微缓解是件好事。
他手中有干枯的轻语草，不久后，黑三还会寻来合 欢香。
这两样东西加起来，能大大推迟如蔍石的发作时间。
至于接下来该如何，萧明煦心中已经有计划。
梁生研磨好药粉。
萧明煦当场服下。
片刻后，他只觉得心口微疼，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落在地上，呈现出诡异的黑灰色。
他仔细看去，仿佛有细线般的东西在其中蠕动。
梁生的下人立马拿出准备好的烈酒，在这些秽物上，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空气中又散发出那种令人不适的淡淡甜腻味。
萧明煦用清水漱口，再次睁眼，只觉得心中原本的郁闷感散去许多。
他回想起谢青瑶时，再没有之前那种情绪被牵动的感觉。
“有效，只是不知道，这效果能持续多久。”
“我看，若搭配上合 欢香，至少能保持三个月！”
梁生笃定地说，“王爷，看来你是准备用上策和下策？”
“三个月的时间一过，怕是如蔍石的效果会卷土重来。”
“若能寻到新鲜的轻语草更好，只需服用十帖，定能彻底清除如蔍石的残留。”
萧明煦却低声说几句。
梁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他对着萧明煦行一礼，“王爷真是妙计！”
“若真如此，梁生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从梁生住处离开。
文竹才忍不住低声问：“王爷，此人可信吗？”
“他既不是王爷旧友，又非知根知底之人……”
萧明煦却打断他的话，“文竹，今日 你看到什么？”
“我？”文竹想了想，“王爷中奇毒，咱们要找解药。”
“本王中的是何毒？”
“是一种叫如蔍石做成的毒药，能影响人心神。”
“梁生说，这毒很歹毒，逼着人不能断，否则会癫狂而死。”
萧明煦点头：“这毒精妙，必须日以继夜地慢慢让本王中招。”
“文竹你觉得，是谁给本王下的毒？”
“那自然是日日和王爷亲近之人。”文竹这话一出，也愣住。
他本不是愚钝之人，只是遇事懒得去想。
被萧明煦这么点拨，立刻明白过来。
文竹越想越怕，额头上竟冒出一层冷汗。
“王爷，您的意思是，下毒之人是王妃？”
“不，我是说前王妃？”
“可，您与王妃伉俪情深，这怎么可能。”
“是吗？”萧明煦冷笑道，“你再想想，到底是伉俪情深，还是本王一厢情愿？”
文竹身为从小跟随萧明煦长大的忠仆，自然是知道主人的性格。
只是之前几年，萧明煦对前王妃实在太过宠爱，甚至不允许王府中人说半句她的不是。
几年下来，王府的人也见怪不怪。
现下细想一下，文竹却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