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新的一天
凄厉的惨叫声时不时响起。
光华寺内的其余僧人无人入睡,他们不知发生什么了。
但每一间房间外都有卫兵守着。
这位卫兵表情严肃,身上的杀气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寺庙住持跪坐佛前,双目紧闭,不停地敲着木鱼。
又一道惨叫声响起来。
住持旁边的小沙弥浑身一颤。
“怎么办?又,又杀人了。”
“他们要杀到什么时候?”
“您去看一看吧,万一要把我们都杀了怎么办?”
住持敲木鱼的声音没有停止。
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淡然。
“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你身无罪孽,自然是能活的。”
“怕什么呢?”
“你每日跟在我身边念佛,那刀是落不到你身上的。”
听到这话,小沙弥惨白的表情好看一些。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学着住持的样子,开始收敛心神,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念经上。
这些惨叫声连前院的人都能听到,那么被关押在后院的明 镜和翠兰更听得一清二楚。
明 镜本来还抱着几分侥幸。
毕竟贤王不是那种滥杀之人,说不定以他的巧舌如簧,能够获得一线生机。
没想到隔着一扇门,那惨叫声响起来。
暗卫们没有关门。
明 镜能清楚地看到,那些跟着他的酒肉和尚是如何被折磨得不成 人形,接着被一刀刺入心脏,没了呼吸。
他早吓得浑身颤抖,裤子尿湿一片,连脑子都转不动。
翠兰更哭爹喊娘,把她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明 镜听到翠兰招,知道再没有退路,干脆破罐子破摔,也嚷着要招供。
“小僧其实跟故去的贤王妃是同乡,知道她的一些事。”
“谁都知道,贤王喜爱先王妃,小僧才起歪心思,想要借此来捞一笔。”
“对外小僧会说是先王妃的人,王妃是北梁密探,需要一大笔钱进行我们反齐的大业。”
“小僧从北梁人和一些不喜大齐之人那弄来不少钱。”
这话半真半假,萧明煦没有完全相信。
他示意明 镜继续说下去。
“后来某天,有一位戴着面具之人找上我。”
“他说知道我根本不认识先王妃,不知为何,我骗的每个人他都知道。”
明 镜似对那人十分害怕,连称呼都由小僧变成“我”。
那人背景神秘,从未露过脸,在他的威胁下,明 镜真成为北梁的探子。
“我也留个心眼,派手下的乞儿暗中跟着那人,却没想到,他竟进入官府中!”
“我赶紧回去查看他给我的银两,虽然都是经过处理的碎银,但偶有疏漏,露出上面的官银印子。”
“官银?”这下子萧明煦起兴趣,“东西呢?”
他知道,像这种保命的东西,明 镜肯定会偷偷藏起来。
明 镜转了转眼珠,正想说什么。
萧明煦却敲了敲桌子。
“大人,找到了。”暗卫拿出一个小木盒,轻轻一扭,把上面的锁拧掉。
里面放着几块碎银。
萧明煦反过来一看,这些碎银下面有着还没有磨掉的官印。
明 镜才反应过来。
刚才萧明煦问东西在哪里,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暗卫。
明 镜面如死灰,他知道,最后一点底牌也没了。
“说说,谢青瑶是怎么回事?”萧明煦才漫不经心地看他一眼。
他的表情显得一切尽在把握。
明 镜甚至有种感觉。
也许不用他回答,萧明煦早知道一切的答案。
不,这不可能,贤王怎么会知道?
明 镜摇摇头,咬着牙说:“王爷,我只是先王妃的同乡,未见过她,只是为骗人才故意散布不少她的谣言。”
“其实连我手下的那些和尚还有翠兰,都被我骗了。”
“我告诉他们关于先王妃的事都是假的。”
“其实我们素不相识,那神秘人也从未提到过先王妃的事。”
萧明煦嗤笑出声。
好好好。
死到临头还如此护着谢青瑶。
甚至把之前所有的事都揽在身上。
看来谢青瑶在北梁的地位比萧明煦预料的还要重要。
哪怕翠兰和别人说关于谢青瑶的事,明 镜也能用“造谣”“乱说”来狡辩过去。
这份供词,他不认,到圣上面也算不上铁证。
“你一个烎贼,也有忠心的一面。”
萧明煦站起来,对着明 镜的结局下定论。
“此人丧心病狂,为北梁密探,立刻处决。”
“今日之事,不许任何人外传。”
“光华寺后院从今日起修整一年,今后开放时,由官府派人保护维持。”
“光华寺住持醉心佛法,此处香客众多,不利修行,天一亮让他离开!”
明 镜瘫坐在地。
他知道死定了,看向萧明煦的眼神中充满恶毒。
“狗王爷!今日 你杀我,今后必定会有人给我报仇!”
“我们的人无穷无尽,哈哈哈。”
“实话告诉你,那个青 楼王妃宁凌霜是我们的人!狗王爷,今后你睡觉最好睁一只眼,免得半夜见阎王。”
萧明煦没有被这样低劣的挑拨说动。
他拔出暗卫的佩剑,只一下,在明 镜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明 镜捂着脖子,血涌上来堵住他的气管,让他无法再说出任何话语,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文竹一脚踹上去,低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提王妃的名字,呸,恶贼,你配吗?”
暗卫们把断气的明 镜拖到院子里。
外面的地上全都是血。
地上已经堆不少死人。
这些人全都是光头,有些刚死不久,双目圆睁地看着天空。
“翠兰那边全都招了。”暗卫说,“她说得和其余人一样。”
“只是关于先王妃,翠兰说,她曾听明 镜提到过,说谢青瑶是一个神秘人精心培养出来的。”
“像她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她们这些女子容貌都有几分相似,似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这些亲戚关系大多很远。
也许是她们祖上是血亲。
但到她们这一代只是听说过,却不知到底是什么亲属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