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龙潭虎穴
木盒中分别是一根宝石簪子，一对缠金手镯，还有一条金灿灿的牡丹飞天项链。
这些东西看着不是宁凌霜喜欢的。
“王妃？”萧明煦敲了敲桌子，“你是说谢青瑶？”
“是是，是先王妃。”掌柜知道说错话，吓得连忙解释道。
“王爷，先王妃每个月都会来我们这做一件新首饰，本来每月十五她都会派人来取。”
“这三件一直没人来，我以为您是来拿这些首饰的。”
“谢青瑶每个月都来买？”萧明煦面无表情地说，“来取的人是谁？”
若每月都有这样华丽的新首饰，萧明煦定时能发现的。
但谢青瑶在当贤王妃的这些年，更喜爱佩戴王府内库珍藏的首饰。
就算有她在外面新做的首饰，也不似这三件这般华丽夺目。
“是先王妃的贴身侍女。”掌柜是个精明的人。
他立刻想起，最近贤王内库被盗的事。
他私下也和其他人一样，推测出这件事绝对和先王妃有关。
看贤王表情，明显不知道先王妃每月都买新首饰的事。
种种加在一起，掌柜冒出一身冷汗。
他隐约觉得，好像撞见什么不得了的事。
萧明煦扫他一眼，继续问：“谢青瑶之前做的首饰，都如这些一般，用黄金和宝石吗？”
“是。”掌柜也察觉出不对，“王妃每次选料都要最贵最好的，有时做出来的首饰太重，佩戴起来容易手累脖酸，王妃却说不打紧。”
“本王从未见过她戴过献宝堂的首饰。”萧明煦冷声说。
掌柜的立刻不敢说话。
这意思很清楚。
先王妃在偷偷转移王府的财产。
“王爷，这三件王妃都已经付过钱，您是否要拿走？”掌柜小心地说道，“若您不要，我们献宝堂愿意原价收回。”
“不必，你们也不知情。”萧明煦说，“本王此次来，不是跟你算旧账的。”
“谢青瑶来取首饰的侍女，姓甚名谁，外貌如何？”
掌柜的不敢隐瞒，如实说：“那侍女名叫吉祥，我们都把她叫吉祥姑娘，她总是跟着先王妃一起来，穿衣打扮不似丫鬟，像是谁家的小姐。”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幅画像。
“王爷，这是那吉祥姑娘的画像。”
画中女子面容秀丽，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嘴边有一颗很小的黑痣，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显得十分风雅。
像掌柜说的那样，此女根本不像是丫鬟。
更重要的是，萧明煦根本没在王府见过此女。
“她非王府中人。”萧明煦说，“掌柜的，你为何有她的画像？莫非每位来此的客人，你都会私下绘制画像？”
“王爷您误会了！”掌柜的喊冤道，“我不是那种登徒子。”
原来献宝阁的首饰实在太过贵重。
以往出现过有人冒名认领的事。
阁主才有规定。
他们做好的首饰一般都会亲自送到客人家中。
上门来拿的，除客人本人外，其余人一律会留下画像。
“还请王爷替我们藏宝阁保密。”掌柜语带恳求，“此事毕竟不太光彩，但我们私下留画像之人，都是丫鬟或下人，画像全都封存，每次取出都必须登记。”
“无妨，也多亏这幅画像，否则就算本王想找人都毫无线索。”萧明煦不打算为难。
他收走画像，说出此次来的目的。
“想必你也知道，王府内库被盗，再过几日本王要大婚。”
“新王妃的首饰还差些许，她喜爱素雅，本王想打造十套头面，多用玉石或者珍珠。”
掌柜的吓一跳。
十套头面！
那是一大笔钱。
看来贤王对新王妃是相当重视。
看到掌柜的沉默不语，萧明煦皱起眉头。
“怎么？难道献宝阁做首饰还要看人身份吗？”
“不不，王爷，宁姑娘，不，贤王妃和我们阁主私交甚笃，其实我们阁主已经准备好给她的贺礼。”
掌柜的解释道，“这份贺礼用许多玉石和珍珠，确实和您想要订的首饰有所重复。”
凌霜认识献宝阁的主人？两人私交很好。
不知为何，萧明煦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快。
那种珍宝遭人觊觎的感觉让他的声音也冷几分。
“哼，此事我未听王妃提起过。”
“既然首饰重了，那本王选新的样子，重新给她打造。”
萧明煦选几种新的首饰款式。
他对女子首饰不在意。
只是按照感觉，选些觉得适合宁凌霜的。
“王爷，请恕小的多嘴，成亲毕竟是喜庆之事，王妃就算不喜金银，但金钗凤冠，这种讨喜头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
“还有金花生，金桂圆，金红枣，这些洒在床铺上，有多子多福的寓意。”
“还有金葫芦，若是挂在床头，那是婚事圆满的好彩头。”
掌柜的不遗余力地说半天。
萧明煦看着他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的样子，原本的几分不虞消散。
“你有意思，本王听你这般说，觉得这些金子是非买不可啊。”
掌柜趁机说：“这些是我们阁主原来打算送的，我想着，若首饰和压箱底的金子都是阁主送，王爷定会不高兴。”
“你会做生意。”萧明煦被他摆在明面上的小心思逗笑，“你是想给你们阁主省钱吧！”
“这些东西本王都要。”
“本王还有一对金兔子，这些全都要在大婚之前准备好。”
他还记得，当初在两人被抓的时候，曾经互相说起过各种小事。
宁凌霜说过，她从小很喜欢兔子。
只是兔子毛发会惹得她咳嗽，家里不许她养这些。
既然真兔子养不成，那他打算送她一对金兔子，可以长久地陪在她身边。
掌柜笑得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
贤王府果然家底丰厚。
这一出手如此阔绰。
贤王虽然容易冷脸，但其实明察秋毫，不会故意刁难旁人。
看来宁姑娘这次嫁入王府，不像阁主以为的那般，是跳进龙潭虎穴！
反而贤王看上去像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