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形势变幻
这番变故来得太快。
宁凌霜不由看向萧明煦。
眼看丽妃娘娘从原来的得意扬扬，到这一刻的面色如土，只是因为萧明煦说几句话而已。
这还是宁凌霜第一次见识到萧明煦的厉害之处。
看来这位夫君，不仅处事灵活，面对突然事件半点不惧，还在面对他人隐藏的恶意时，会立刻反击回去。
“皇上，皇上我冤枉啊！”
那太医吓一跳，喊道：“丽妃娘娘不许臣外传，否则臣的一家老小……”
话音未落，被丽妃的呵斥声打断。
“大胆，我何时说过这些话！”
“我只是心火过热，喝些舒缓的药物而已。”
“行了。”皇上不耐烦地说，“丽妃，你莫非是忘了宫中的规矩？”
丽妃见皇上表情不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很快，另外几位太医赶过来。
他们分别给丽妃把脉，得到同样的结论。
丽妃脉象有些异常，像是服用大量补药导致。
“陛下，丽妃娘娘一向由章太医负责，臣检查过娘娘在太医院留下的记录，上面都写着一切如常。”
“这补药至少服用三个月以上，臣只能大略判断，这是调理身体的药物，宫外的女子常用类似的药方备孕。”
三位太医的话都差不多。
这下子，丽妃服药的原因很清楚了。
“好好好！丽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表情阴晴不定，“竟敢瞒着朕，私下从宫外带药进来！”
听到这话，宁凌霜心中又是咯噔一下。
皇上不悦的原因竟是丽妃私自带药，而不是她企图私下备孕这件事。
这岂不是说，皇上其实不在意丽妃是否怀孕。
丽妃也想明白这一点。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陛下，其实，其实臣妾是想着，先王一共有十几位皇子公主，而今后宫则只有三位皇子公主。”
“这样一比，后宫实在太冷清些。”
“臣妾未出阁时，常听爹爹说，多子多福，陛下是天下之主，更应该儿孙满堂。”
“前些日子，陛下因北梁的事不开心，臣妾觉得，若此时能有件喜事，不仅陛下高兴，对百姓士气也是鼓舞。”
“臣妾才求着我娘，要我嫂子的坐胎药……陛下，臣妾知道错了，此事应该先禀明陛下。”
她说得楚楚可怜，眼中还有泪光闪动。
皇上抿了抿嘴，突然伸出手。
“罢了，朕知道你一向没什么心眼，一心只有朕。”
“只是宫外的药到底不如太医们的方子，你若想调理身体，那大大方方地调理吧。”
“谢陛下。”丽妃抓着皇上的手，一副娇柔无力的样子站起来。
她看向皇后，满脸歉意地说：“姐姐，你该不会生气吧？我也是想让三皇子他们多些玩伴。”
皇后微微一笑，柔声说：“傻妹妹，今后有什么事莫要瞒着我们，这药岂是能乱吃的？”
皇上看到两人“姐妹和睦”的样子，不由点头。
“皇后向来大度贤惠，若真丽妃有喜，想必她也会如朕这般欢喜。”
看皇后和丽妃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宁凌霜只觉得背后发冷。
这皇家的水真深啊。
那位之前给丽妃把脉的太医，早被宫中侍卫堵住嘴拖下去。
他的结局不用想，已知道只有死路一条。
宁凌霜甚至隐隐有种感觉。
也许皇上早想让后宫多添些子嗣，毕竟皇嗣实在太少，他今天故意借着这件事，对整个后宫传递一个信号。
丽妃可以调理身体，为怀上龙子做准备。
那其余女子也可以。
萧明煦却冷笑一声：“原来如此，丽妃娘娘是吃补药，才导致口不择言。”
“只是那补药是不是补过头，让丽妃娘娘头脑混乱，做出颠三倒四之事。”
“明煦，莫要胡说，丽妃若是方才的话惹你生气，朕让她向你道歉。”
皇上笑道，“还不行的话，你不是一直想要管一下禁军的事？作为赔礼，让丽妃的哥哥把禁军的管理令牌给你。”
“反正她嫂子最近也有身孕，刚好让她哥哥回去好好陪陪。”
“那臣弟谢过陛下了。”萧明煦才露出稍微满意的表情。
丽妃的表情微变。
可有之前的事，皇上没有处罚她已是万幸。
现下哪怕当着她的面，夺她哥哥的权，丽妃也不敢像往常那般撒娇求情。
萧明煦看着丽妃的表情，状似无意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本王拿丽妃娘娘的东西，那自然也要有东西送回。”
“哦？你带什么礼物了？”皇上颇感兴趣地问道。
宁凌霜立刻把带进宫的三个木盒献出来。
里面的首饰光彩夺目。
皇上虽然不感兴趣，但到底是给萧明煦一个面子，夸两句。
“你是有心了。”
“但王府内库最近空了不少，今后进宫，莫要再送这种东西。”
皇后选一根最华贵的簪子。
丽妃不敢再作妖，选一副耳环。
剩下的东西，则给端妃送过去。
“走吧，说半天，想来你也饿了。”
皇上说，“今日御膳房做来些新菜式，你有一阵子没在宫中用午膳，刚好尝尝。”
“臣弟的东西还未送完。”萧明煦说，“方才那些，是凌霜送的礼物。”
“哦，你又要干什么？”皇上无奈地说。
“这么多年，朕给你的赏赐不少，但你送朕的东西嘛，确实寥寥无几。”
“皇兄，这东西也不算是送，只能说是完璧归赵吧。”
说话间，四个人被拖过来。
其中三位是身穿宫装，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子。
只是她们似陷入沉睡中，身上沾不少污秽之物，离得老远，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还有一人，则是位老妇。
那老妇趴在地上，背后和双腿全都是血，仔细看去，她的腿歪曲变形，明显是已经废掉。
“这……”皇后迟疑地说，“这人看起来有些面熟，似是丽妃宫里的老嬷嬷。”
“皇嫂眼力非凡，此人正是丽妃娘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