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雾里看花
萧明煦仔细想了想，还真发现不妥之处。
“我初见那女子，心中满是警惕，但看到她，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十分淡雅。”
“本王一向不喜这些东西。”
“平日就算会留心气味，也只是为记住这人的特征。”
“但那女子的味道，我现下回想起来，竟无法具体描述，只能说是好闻。”
这个很奇怪了。
还有件事萧明煦没有说出来。
他在闻到那股好闻的香味后，竟很快放下原本的警戒，甚至给予那女子额外的关注。
甚至有那么一瞬，让他想起谢青瑶。
萧明煦立刻有答案。
是如蔍石。
那女子身上的香味，是经过处理的如蔍石。
那如蔍石一定非常淡，旁人只会觉得好闻，但萧明煦身上如蔍石只是被压制住，未完全解除。
若那女子身上是如蔍石的味道，那会立刻引起萧明煦的注意，甚至对他起些许的迷惑效果。
如蔍石的事萧明煦在彻底解决前，不打算让宁凌霜知道。
毕竟不知他何时能彻底解毒。
萧明煦不愿让宁凌霜太多担忧。
宁凌霜说：“王爷，也许这女子身上的香味有问题。”
“本王也这般想。”萧明煦说，“我已经派人去查，那张家是五品官员，家中人口简单，很快能查清楚。”
“王爷，你最近没休息好，眼中都有血丝了。”宁凌霜心疼地说。
她让人拿来热帕子，让萧明煦闭上眼睛，把那帕子敷在他的眼睛上。
萧明煦只觉得疲惫的双眼舒缓许多。
“你可用了草药？”
“是。”宁凌霜柔声说道，“我让人煮些明目的药草，再把帕子提前泡在里面，等你回来，只需要再把药水烧热即可。”
“费心了。”
萧明煦心里颇感慰藉。
直到这会儿，他才有种娶妻的感觉。
夫妻二人互相扶持，再小事上互相关心，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婚后生活。
之前谢青瑶别说关心他，两人成婚后，竟连手都没有牵过。
谢青瑶的理由是，她不想为生育受苦，萧明煦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若爱她的话，平时要尊重她。
而今看来，之前的种种简直可笑。
他闭上眼睛，感到宁凌霜站在身后，一双柔荑正轻轻地按摩着他的太阳穴。
萧明煦愈发觉得放松。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爷，你说，咱们的婚礼会顺利吗？”宁凌霜叹道，“陛下那边怎么说？”
“皇兄听说你不愿铺张，龙颜大悦，他给我一些庄子和商铺，这些今后都是你的私产，你想继续留着或者卖出都可。”
萧明煦一向非常大方。
他喜爱宁凌霜，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
王府中的一切都有宁凌霜的一半。
但萧明煦知道，宁凌霜到底独身进府，若没有财物傍身，到底还是会没有底气。
萧明煦在皇上的赏赐中添不少东西，这些都转到宁凌霜名下。
现下，她可以算是全京城女眷中较为富裕的。
“谢王爷。”宁凌霜如何不知他的苦心。
她满眼深情地看着萧明煦。
王爷和以前一样，总是想着保护她。
萧明煦还未用过晚膳，宁凌霜命人把准备好的菜肴端上来。
这些都是萧明煦爱吃的。
夫妻二人，过一小段平静温馨的时光。
第二天，关于张家的调查已有结论。
“王爷，那张家本身非京城中人。”
“他们是江南张氏的分支，三十年前因何主家闹翻，才举家迁入进城，后张家长子中举，得官位，在户部当差。”
“张老爷为人古板，不喜交际，在礼数上是不亏的。”
“他膝下只有两女，长女已经定亲，很快要嫁给江南林嫁，次女张梦月今年十六，之前生一场重病，还未许配人家。”
萧明煦问道：“都在户部当差，张家和谢青瑶的父亲关系如何？”
“谢青瑶父亲还在时是户部侍郎，原本是下一任户部尚书的人选，和张老爷算是同僚，但不熟悉，私下无交往。”
暗卫调查一晚。
发现张家本身没有什么问题。
特别是那张梦月。
她自小父母疼爱，大病后，张老爷更是心疼，曾说哪怕她一辈子不成亲，也好好养在府邸侍奉父母。
平日那张梦月也会出门游玩。
萧明煦又问：“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何晚上出门，身旁还未跟着丫鬟？”
“平日那张家二小姐出门确实会有一位丫鬟跟着，但昨日，张家大小姐探亲回来，张家一片忙乱。”
萧明煦皱起眉头。
家里忙碌，为何张梦月会独自出门玩耍？
难道是太多顽皮吗？
张家夫人出身江南，根据暗卫的调查，江南附近没有十二生肖许愿的风俗。
这是说，若不是张梦月骗萧明煦，就是张夫人骗她女儿。
“王爷，可要抓人？”暗卫问道。
“抓什么？”萧明煦看他一眼，“没有任何确凿证据，表明张家人有大问题，到底是朝廷官员之家，暂时不要妄动。”
“派人盯着他们家，特别是这个张梦月。”
“她若喜欢出去闲逛，记下她去哪里，买什么。”
若她真有问题，迟早会露馅的。
萧明煦陪着宁凌霜用过早膳，匆匆出门。
这几日他都十分忙碌。
一直到成亲前夜，萧明煦才有些许时间。
“王爷，你怎么来了？”听雪居外，丫鬟清风吓一跳，“明日是您与王妃的大喜之日，按照规矩，今晚你们是不能见面的。”
萧明煦问道：“王妃这几日还好吗？”
“王妃的身体已经恢复，每日散步时间越来越长，进餐也吃得香甜。”
清风说，“只是王妃十分思念王爷，把王爷的名字挂在嘴边。”
闻言，萧明煦微微一笑。
他又何尝不想宁凌霜呢。
只是大齐习俗，婚前几天最好不见面，他才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