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是谁
看到楼下那女子未起疑，众人才松一口气。
掌柜吓得满头大汗。
他哆嗦着说：“各位官爷，我没有耽误你们办事吧？”
“无妨。”萧明煦说，“此事不要和旁人提起，若有人打听，你装作不知情即可。”
“好好好。”掌柜连连点头。
他小声说：“刚才那位女子，是你们打听的人。”
“你确定是她？”萧明煦问道。
“当然，我们开酒馆的，最讲究一个记性好，不然那么多菜名，那么多老顾客哪里记得过来。”
“那女子的肩膀有些高低不一，特别是走路时更加明显。”
“再加上她走路时，也不知是什么毛病，总是喜欢踮着脚尖。”
“这样的体态，我老远一看能认出来。”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齐齐看向酒楼掌柜，看得他额头上的汗又冒出来。
“可以啊，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文竹佩服地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你们酒楼的生意如此好。”
萧明煦也觉得此人颇有几分本领。
百姓中的能人也不少。
那女贼行事周密，甚至出行都戴着纱帽，从未露脸。
她万万想不到，人的体态姿势，比脸更容易记。
凭借着掌柜提供的消息，就算不知道长相，找人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萧明煦暗中记下酒楼掌柜的名字。
此人是个人才。
若他愿意的话，能去王府名下的产业继续当掌柜。
酒楼人来人往，自古是各种消息情报流动之所。
有这样的奇人坐镇，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可以给萧明煦行事带来不少助力。
掌柜得十两赏银，乐得眉开眼笑。
他顺势说：“各位大人，还有一事，也和那位女子有关，不知当不当提。”
掌柜的算是看出来。
那位少奶奶绝对有问题。
不然怎么会引来这么多人对她暗中监视。
若他真能帮上什么忙，算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另有多的赏钱。
“那女子前阵子搬来后，经常不在家，但有时又会连着几天待在家中足不出户，我们街坊都在暗中猜测，想着她会不会是……”
“是什么？”文竹竖起耳朵。
掌柜干咳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怪旁人乱想，这架势，真像是那富裕人家的媳妇，在外面包个小白脸。”
“咳咳咳！”文竹吓一跳，被口水呛住。
他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惊悚的内幕，没想到，竟变成男女暧昧之事。
“莫要胡说。”萧明煦说，“不管此女做什么，但女子清誉，若没有证据的话，随口一句能要旁人的性命。”
掌柜立刻对萧明煦拱手。
“大人，您品行高洁，小的自愧不如。”
“但此事也不是胡说。”
“前阵子，小的忙里偷闲，在此处看风景。”
“无意中瞧见那女子独自一人回家，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您猜怎么着？”
掌柜故意卖个关子，才继续往下说下去。
原来他看到，有另一女子偷偷跟在面纱女子的身后。
跟踪之人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笨手笨脚的，看得掌柜都发笑。
这样拙劣的跟踪立刻被发现。
那戴面纱的女子十分生气，一把抓住跟踪之人，两人还发生几句争吵。
“跟踪的女子年龄不大，穿着一身精巧的鹅黄色长裙，首饰也非常精美，一看是正经人家的女子。”
“她对着那戴面纱的女子喊姐姐，还说什么，姐夫一走你不回家，你去哪里？”
“戴面纱的女子怕被人听到，拽着此女进小院，我当时站在这里看得分明，院子里是她所谓的夫君开的门。”
“她妹妹却吓一跳，说什么，此人是谁？你不怕姐夫回来知道吗？”
文竹听得起劲，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把门关上。”掌柜说，“此事千真万确，不止我一人看到，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街坊邻居。”
“那旁边卖豆腐的，还有卖糖葫芦的，都听到了。”
这事核实起来非常简单，萧明煦相信掌柜不会撒谎。
他问：“你说跟着她的女子年纪小，可看清她的脸？”
掌柜连连点头。
他本来记性好，因为事情稀奇，自然记得非常牢。
听掌柜的描述那女子的容貌，萧明煦心中微动。
这样貌他越听越熟悉！
一张清纯的俏脸在他脑中成形。
张梦月！
那掌柜描述的少女竟是张梦月。
萧明煦记得，张梦月确实有个姐姐，原本已经嫁人离开京城，前阵子跟着丈夫回来探亲，但不知为何，一直住在现下。
两人都在张家居住，张梦月的姐夫需要经常出门。
她父母让她多在家里，和她姐姐做伴。
“怎么又牵连到张梦月身上。”萧明煦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
他总觉得，冥冥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通过各种布局，把他往张梦月身边拉去。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萧明煦遇见谢青瑶的时候。
只是那时他太过单纯，把这种“安排”误以为是老天的缘分。
现下想来，根本是连环套。
这种手段极其巧妙，若不是萧明煦死后灵魂不散，估计也无法看穿。
他越想越心惊。
谢青瑶名声和地位大不如前，她本人可能还未察觉，但幕后之人定然非常清楚京城中局势的变化。
若谢青瑶再无法控制局面，那这些人下一步会怎么做？
一枚棋子废掉。
最好的办法，是重新安排一枚新的棋子！
电光石火间，萧明煦突然明白。
张梦月是那枚新的棋子！
布局之人手段巧妙，若不是萧明煦提前有警觉，普通人根本不会有如此联想！
既然已经看穿那人的布局，那接下来的棋该如何走，萧明煦已经有头绪。
“此女我似见过。”萧明煦故意露出思索的表情，“似还是最近。”
“最近我有让你们调查过谁吗？”
“有无年龄与此女对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