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漫漫长夜
“是。”清风和明月齐声答应下来。
她们清理完屋子，重新服侍宁凌霜睡下。
等看到她呼吸渐沉后，两位侍女才悄悄出屋子。
“怎么办？王妃不让告诉王爷。”
“可王爷说过，王妃若是身体不适，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告诉他。”
两人对视一眼，说道：“此事还是得禀报王爷。”
王妃好不容易调养好。
若因为今日的疏忽，让之前的调理前功尽弃，那该怎么办？
“我去。”清风腿脚最快，要去找萧明煦。
“等等。”明月急忙说道，“你别进去，那个女人如此心机，你若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她必定记恨于你。”
“你在院子外，把这件事告诉侍卫大哥，他们自然会有人通传。”
清风点头，急匆匆地跑走。
回南居。
一进屋，不等萧明煦开口，张梦月松手。
她对着萧明煦行礼说道：“王爷，刚才梦月实在太害怕，冒犯王爷，请王爷赎罪。”
她脸上还带着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萧明煦见状，也没有斥责。
他只问：“你为何觉得，有江湖人要报复你？”
“王爷，公主姐姐之所以愿意收留我暂住在她那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梦月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那日爹爹回来，王府侍卫们离开了。”
“本以为有爹爹在家，没什么危险。”
“没想到，府里经常有东西丢失。”
“以为是下人做的，可有几日，我在院子里时，总觉得被人窥视着，晚上更听到屋顶有脚步声。”
“后来一天，我晚上实在睡不着，想起来在院子里散散步。”
“结果看到一道身影翻墙而过！那人看到我，朝我抓过来，王爷你知道，我也是略会些拳脚功夫的，和他打起来。”
“谁知那人的功夫远在我之上，我一个回合被他打趴，若不是爹爹也无心睡眠，在花园赏花听到动静赶过来，说不定我今日见不到王爷了。”
这件事萧明煦还真不知道。
张家事情结束后，他让人盯着东篱。
有一段时间东篱未回到张家，张家周围的暗卫自然也撤走。
但这提醒萧明煦一件事。
张梦月是会功夫的。
看来今后要对她多加提防，免得在看不到时，做出对凌霜不利之事。
也许是看出什么，张梦月突然说：“王爷，在进王府之前，我已向皇后娘娘禀明会功夫一事。”
“向娘娘恳求，赐我一枚化功丹。”
“上轿子之前，我已经服用丹药，下轿之时，浑身无力再加上脚疼，才会想要让王爷搀扶一下。”
化功丹，是专门针对江湖人士研制出的丹药。
只要服下能立刻消解内力。
今后就算想要再练，也会因为静脉受损，难以修炼出内功。
这东西副作用很大，一般是用来给囚犯使用的，服用后，浑身经络会像刀割般疼痛。
萧明煦大感惊讶。
他抓住张梦月的手腕，稍一测试，已能感到她此时确实内力空空。
“你为何这样做？”萧明煦眉头微皱，“你可知，使用化功丹后会体质虚弱，说不定会对寿命有碍！甚至一个不好，会缠 绵病榻，成为一个药罐子。”
“我不想让王爷心烦。”张梦月看着萧明煦，满眼的深情，“姐姐的事终究不好，我进王府，若有功夫在身，不仅是王爷，恐怕连王妃也不会安心。”
“王爷，梦月自知配不上您。”
“我不求王爷另眼相待，只希望能陪在王爷身边，哪怕只能远远看您一眼，我已心满意足。”
“我不敢和王妃挣什么，我也知道，王爷对王妃一往情深，我会老实待在我该在的地方，不惹王妃心烦。”
这番话她说得情真意切。
连萧明煦，一时之间也搞不清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他也是练武之人，甚至习武不易。
特别是像张梦月这样的姑娘家，能练到她如今这个身手，一定吃不少苦头。
像她这种大家闺秀习武，必定是因为喜爱。
现下，张梦月竟为让他放心，主动服用化功丸。
不管她之前种种，光这一点，已让萧明煦感到震惊不已。
“王爷，不要赶我走。”张梦月怯生生地伸出手，抓住萧明煦的衣角，“就算只是您名义上的侍妾，我也心甘情愿。”
“我不求您对我像王妃那般，只要您别忘了我，偶尔来看我一眼，我已心满意足。”
她的姿态简直低到尘埃中。
那双眼睛却非常亮。
眼神中似只有萧明煦一人。
萧明煦没有立刻甩开她的手，而是沉默下来。
正当他开口说话时，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王爷，王妃身体不适，您可要去看看？”
“凌霜怎么了？”萧明煦转头就走。
张梦月被甩到地上，发出低低的吃痛声。
“王妃今日用新药，许是还未适应，刚吐出来。”
萧明煦立刻面露忧色。
他看都没看张梦月一眼，跟着侍卫离开。
趴在地上的张梦月却突然笑了。
她慢悠悠地起身，提起裙摆，露出擦破皮的膝盖。
“冷衣。”张梦月喊来丫鬟，“去找一下大夫，我的膝盖不小心蹭破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张梦月的脸色阴沉下来。
她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怨恨。
“凌霜，宁凌霜！”
“你这贱人！”
“你霸占着王爷那么久，今日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还故意来捣乱！我这边失火，你装病吐药。”
“果然是青 楼出来的花魁，这手段真是厉害啊。”
“但你也别开心太久，方才王爷明显神情松动不少，他对我的愧疚会越来越多！”
“我只需要等着，迟早有一天，等王爷厌倦你时，他会看到我。”
想到这里，张梦月又笑了。
她在家中也看不少书。
以退为进。
以弱示人。
只要操作得当，只要萧明煦是个正常男人，他的心里，迟早会有她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