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一路顺风
看到文竹拿来的香料盒子，萧明煦隔着盒盖，都闻到合 欢香那熟悉的味道。
打开一看，果然正是合 欢香。
这块合 欢香有巴掌大小，虽没有之前黑三找来的大，但气味更加浓郁，颜色也更正一些，一看是上品的合 欢香。
萧明煦深深吸一口气，觉得神清气爽。
“好。”他点点头，“周家这份大礼本王记住了。”
他不喜欢欠人情。
合 欢香一般是婚庆所用，这么大一块，显然是周家存着，想要给未来周家大少或者周二小姐成亲时使用。
东西难得。
这不是能用金钱能衡量的。
萧明煦打算把周二小姐平安送到京城后，让宁凌霜递上帖子，让两人认识。
京城各位夫人的宴席很多，但若无人介绍，很难融入。
宁凌霜开始因为青 楼红牌的身份暗暗遭到排挤，但后来相处多了，众人了解到，她不似她们想象那般，是狐媚之辈，反而学识不输给男子，性格又好，为人处世更令人如沐春风。
渐渐地，宁凌霜也在京城中有几个谈得来的友人。
有她带着，周瑞雪在后宅圈子中，定也会多一些认识的人。
她居住的地方在松竹巷子。
那里本来是官员喜爱居住之地。
和邻居们熟悉了，真遇到事，也有个帮手。
萧明煦公务繁忙，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时出现。
又过两日，萧明煦身体觉得好很多。
他虽不能太过劳累，但正常行走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时间太长，需要经常坐下休息。
“王爷，这船真大啊。”码头上，文竹第一次看到出海的大船，眼睛直了。
那船虽有一定年头，但能看到，船家用心养护，不仅外面涂着新的油，各处都干干净净的，连船夫们都穿着统一的衣服，让人一看已知道是周家的人。
上船后，萧明煦心里也颇为赞叹。
这船比普通在河流中行驶的船大许多倍。
光是从船头走到船尾，都要花费不少时间。
“王爷，这是我们周家的宝贝。”周瑞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
她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服装，头发也像男子那般高高束起，手中还拿着个折扇。
这身衣服明显是仿的男装，布料却是女子常用，腰带上也有些许绣花，算是区别。
不得不说，周瑞雪这般打扮，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不似刻意男扮女装，甚至特地戴上一对碧绿色的耳环，让人一看知道她的女子。
萧明煦颇为欣赏地多看几眼。
他突然心中一动。
这般装扮，似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一时想不起，这熟悉之感是从何而来。
周瑞雪似对周家这艘大船颇为骄傲。
她在前方带路，细细介绍船上的各个部位。
船夫们也对此习以为常。
在周瑞雪要帮忙拉起风帆，却不小心被绳索绊一下，船夫们齐齐笑起来。
“二小姐，你的力气还是太小。”一位年迈的船夫笑道，“但比之前强，若是多吃点饭，说不定下次能行。”
其余人也笑道：“老林，别气到二小姐，小心她待会儿掉小珍珠。”
周瑞雪也不恼，只淡淡笑道：“说到珍珠，你们这次从西洋带回来的珍珠不错，但好的采珠人大多是夫颡女子，你们与她们做生意，定要小心！”
“二小姐放心，我们都记得呢。”年迈船夫说，“您规定的，咱们的船绝对不能上夫颡国的岸，不能吃他们给的任何东西，不能让他们的人上船。”
“好。”周瑞雪点点头，“这次大伙儿辛苦，等我到京城以后，你们回到周家都能休息一个月。”
“月钱照发，缺什么去找周大，这一个月休息，莫要胡吃海喝，把好不容易赚来的钱都丢到赌 场里！”
船夫们齐齐点头。
看周瑞雪这般自如与船夫们交谈，萧明煦心中略感诧异。
此女比他预估得更为聪慧。
那周管家曾说过，周家的事大都是二小姐在管，萧明煦原本以为只是吹捧之语，没想到竟是真的。
周瑞雪似对周家下人很是宽厚，甚至连船夫都不怕她，敢和她开玩笑，这些说明，他们平日是这般相处，不是当着他的面故意装出来的。
“王爷，你看这边。”周瑞雪领着萧明煦到船侧。
那里赫然摆着几座小型火炮。
“你们遇到过海盗？”萧明煦注意到，船虽保养得仔细，但甲板上还是能看到不少修补过的痕迹。
还有些刀痕，深浅不一的坑洞，都说明在这艘船上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斗。
“是。”周瑞雪说，“原本我周家的船是没有火炮的。”她叹气，“后来遇到海盗，当时掌舵之人差点被打死，还献上全船的货物，才虎口逃生。”
“后来我们周家上报官府，官府说因和北梁打仗，抽不出多的人手保护我们。”
“万不得已，自行装上火炮，船上也雇来不少会功夫的人。”
说到这里，周瑞雪突然看向萧明煦。
她对着萧明煦行一礼。
“王爷，咱们大齐，何时能彻底打退北梁？”
“胜后，又何时清缴周边海匪？”
“江南处于中原，只有一个出海口，受到骚扰不多，但沿海渔村，苦海匪强盗已久，希望王爷莫要忘记此事。”
萧明煦没想到，周瑞雪会突然说这些。
他正色说：“周二小姐，你放心，本王不会忘记这些，皇兄也已经派人去沿海各处调查匪患之事。”
“至于北梁，这次双方暂时各退一步，不是和解，而都在积攒力量。”
“这些事，都要一件件去做，但绝对不会忘记。”
听到萧明煦的保证，周瑞雪突然对着他笑了。
她本来样貌清丽，和宁凌霜一般，属于气质淡漠的冰山美人，就算是笑，也是很淡的笑。
现下她的笑容，却多几分明媚，仿佛阳光落在雪山上，微暖却未消融冰霜，只是美景惑人，让人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