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失望与否
“但奴才到底是宫里的人，不好经常出宫。”
“皇后娘娘体恤，让奴才去找城中禁军，让禁军夏统领帮忙看着。”
听到这里，萧明煦的心情愈发低沉下来。
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也算是看明白。
皇嫂在给丽妃娘娘挖坑呢。
原本的禁军夏统领，是丽妃的哥哥。
此人好大喜功，修温泉别院的事又不费神，还能得个好名声，他自然是愿意答应的，左不过派人来巡逻一番。
若萧明煦发现花丛泥地和温泉水中被做手脚，必定会大怒，查下去的话，这负责修建的是和丽妃关系很近的赵公公。
平日里看着的是丽妃的哥哥。
这事儿算扣在丽妃的身上。
若这些人喊冤，说是皇后娘娘派的。
皇后可说她是宫中妇人，此事交代下去，下面人怎么办她也无法控制。
要不是萧明煦已经因为往日种种细节对皇后有提防。
以前的他，绝对不会怀疑，而是把怒火发泄到丽妃一家身上。
“王爷，到底出何事？”赵公公急得一头汗。
“这泥里被浇铅水，温泉中也许也混些进去。”萧明煦的话让赵公公大惊失色。
他扑通一声跪下，对着萧明煦连连磕头。
“王爷，奴才冤枉啊！”
“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起这般心思！这里的泥全都是从城外挖回来的，怕里面有虫，还特地找人细耕一遍，怎么会有铅水混进去呢。”
“还有这温泉珍贵，奴才知道贵人们要来，更是小心，还请宫中太医来验查一番，未有任何铅水啊。”
“王爷，请王爷明察，奴才对您和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种乱上之事。”
赵公公真是被吓破胆。
若是寻常的事，像不小心把温泉水弄脏，或这些院子里的土有虫咬到贵人，他还不至于像这样害怕。
毕竟当今陛下宽厚，只要不是故意做出的害人之事，顶多打上几板子或斥责几句算了。
但泥土里不会自然生出铅水来。
那东西被故意浇在院中，摆明是要故意害人。
这样的事，圣上绝对不会姑息。
“你起来。”萧明煦说，“此事你莫要慌张，莫要声张，本王自会去和皇兄说，若真与你无关，任谁都不会冤枉你。”
得王爷的话，赵公公才停止磕头。
这屋子里的东西他是再不敢动。
“走，随本王进宫。”萧明煦说，“拖得久了，这里的东西就算不经你手，也会被人处理掉。”
他吩咐门口的侍卫看好，无论是谁，都不准进去。
又令人装一盒子土和一瓶子的温泉水。
进皇宫。
齐谨帝还在看折子。
听说贤王有要事求见，他略感诧异，但还是让萧明煦进来说话。
“怎么了？”皇上看一眼跟在萧明煦身后，脸色惨白得像死人般的赵公公，“这老货惹你了？不该吧，他一向做事谨慎周到。”
赵公公一听，立刻跪倒在地，哭诉道：“皇上圣明！我还是个小太监时已在宫里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心里明白。”
“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任何不利于您的事啊。”
看他哭得老泪纵横，齐谨帝脸上的戏谑之色淡去，他看向萧明煦：“怎么回事？”
“皇兄，还请您派人来检查这两样东西。”萧明煦把带来的土和温泉水放在地上。
“太医！”齐谨帝一声令下，立刻有太医过来检验。
片刻后，那太医回道：“陛下，这两物中都有铅水。”
“铅水？”
“是，铅水若是混进水里，味道怪异，寻常人都不会喝下去。”
太医说，“但臣闻到这水里有隐隐的硫磺味，应该是温泉水。”
萧明煦点头：“确实是温泉水。”
“这温泉水是臣弟居住的院子里带来的，还有这泥土，恰好在温泉旁边。”
听到这话，太医心中一紧，知道今日是碰到大事。
齐谨帝冷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那太医斟酌着道：“启禀陛下，这铅水若是混进温泉水里，浸泡之人不知，毛孔打开，这铅水中对人 体有害之物，会渗进人的体内。”
“这泥土种出的花朵，成活不了，但若人不小心碰到这土，或土混进温泉水中，也会对人 体有害。”
皇上这下子听明白过来。
他转动着手上的碧绿色玉珠，看向赵公公：“朕记得，当初这温泉庄子，是你去看着的。”
“是。”赵公公说，“奴婢因要在宫里伺候，不经常出城，隔三岔五得空去看着。”说到这里，他飞快看萧明煦一眼。
“皇兄问话，你照实直说。”萧明煦说，“皇兄比我英明百倍，必定不会冤枉你。”
到这里，齐谨帝也察觉出此事不同寻常。
赵公公把他请丽妃哥哥帮忙巡逻的事说出。
齐谨帝转珠子的手突然停下来。
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那铅水若渗进人的体内，会有什么后患？”
“陛下，若长期的话，这人会产生贫血，头，恶心的症状，严重些则会夜不能寐或者干脆无法入睡，甚至记忆模糊，平日行走跑步都会摔倒。”
“这东西混进温泉水中，泡温泉之人只要不是长期经常浸泡，不会如此严重。”
“但若浸泡之人是女子，恰好怀有身孕，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变成畸形。”
这话一出，屋内变得安静极了。
赵公公吓得浑身颤抖。
他万万没想到，这铅水竟这般厉害。
不知想到什么，赵公公突然倒吸一口气，忍不住说：“陛下！陛下！丽妃娘娘的宫里，前阵子也挖出一口温泉！”
“娘娘不知从哪里听说，若孩童经常泡温泉，对身体有益。”
“皇上，老奴死不足惜，可万一有人也要害丽妃娘娘的话……”
他的话一出，不仅是齐谨帝，连萧明煦的脸色都变了。
“去，立刻去丽妃宫里，检查她花园的泥土和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