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听风不是雨
谢青瑶回来的事，像一颗石子丢进湖水中，虽一时无人注意，却引起一阵阵的涟漪。
不久后，城里有不少传言。
这传言是从西郊出来的。
说的人鬼鬼祟祟。
听的人则一脸愤慨。
和别的传言不同，消息虽流传得广，但奇怪的是，不论是听到的还是议论的，都不甚高兴。
“哼，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消息，说什么贤王妃虽号称清倌，实际上却在暗暗接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又来了，又是针对王妃的传言，这都第几次啊，王爷一回来已有传言，说不是北梁人放出来的我都不信。”
“这些北梁人真是下作！”
“人家王爷都没说什么，轮到他们这群阴沟老鼠大放厥词！什么暗地里接客，空口无凭，谁不会说。”
“是啊，王爷娶亲前肯定调查清楚了！人家虽是青 楼女子，但是清倌还是别的，只要一调查即知，这次抹黑得实在太明显，真把旁人当成是傻子不成！”
事情到后面，茶馆酒楼的人无不议论纷纷。
原本不明所以的人，也听明白。
原来有人自称是现任贤王妃的恩客。
那人长着满脸大胡子，一副粗鄙模样，口无遮拦地大谈和王妃的旧日情事，惹来许多人的侧目。
还有些人当场和此人吵起来。
这人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说得更加露骨。
“她宁凌霜算个屁的王妃，早被无数人玩过了！”
“她浑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连屁股上有颗痣都知道。”
“你们说我是骗人，你们咋不去问问王爷，王妃身上到底是不是这样。”
此人说话越发过分，终于惹众怒。
众人一起把他揍一顿。
但他身形实在是太灵活。
最后大伙儿只抓下来一把胡子，让他钻进人群中不见。
这人神出鬼没，几乎到各个茶馆，立马把相同的消息讲一遍。
除个别的急色之人，其余人，完全不信他的胡话。
还有些聪明的，立刻戳穿此人的目的。
“你这人，把细节说得那么真实，反而太可疑了！”
“什么屁股上的痣？你这不是想要煽动大伙儿，去找王爷证实吗？”
“这种事，若是证实虽可以证明你说谎，但这样一来，大伙儿又都知道王妃屁股上没有痣！左右都是对她名节的损害。”
“人家堂堂王爷，为啥要因为你个来路不明之人自证？”
“这件事是岂有此理。”
“我看你是存心想要败坏王妃的名声，想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现下京城中的百姓也学聪明起来。
许多事不再是人云亦云，反而有自身的思考。
谣言这种事，上下嘴皮子一碰，但要澄清之人，要费多少工夫。
此人成为人人喊打，过街老鼠般的存在。
甚至还有人报官。
这等事，官府原本是不予理会的。
但毕竟这事涉及王爷，他们立刻派人去王府告知一声。
萧明煦知道此事的时候，气得连砸七八个茶杯。
“此人明显做着伪装，是冲着凌霜来的。”他厉声说道，“去，寻找所有曾经和此人说过话之人，把他的声音样貌细节全都记录下来。”
“三天以内，本王要找到此人。”
“竟敢侮辱王妃，本王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是！”暗卫们分头行动起来。
也许此人以为做好伪装已万事大吉。
可一个人的身高体态，骨骼轮廓，除非专门伪装的高手，否则很难改变。
只要把这些细节收集起来，也可以确定一个人的大致样子。
远远一看，定能找到。
甚至比看样貌更准确。
暗卫们也非常生气。
王妃如何，他们是看在眼里的，这些日子，王妃费心照料王爷，两人夫妻情深，侮辱王妃等于是侮辱王爷。
他们寻找起来也格外用心。
此事宁凌霜不知情。
萧明煦也不想告诉她，白白扰乱她的心绪。
他知此事梁生肯定已经听说，特地派人告之，让他来王府之时不要对宁凌霜提起。
第二日。
梁生到中午才拿着拜帖去王府。
萧明煦看到他，忍不住面露笑意。
原来今日梁生打扮得格外光鲜。
不仅换上干净的锦袍，头冠上戴着精美的玉石装饰，腰间也挂着几个绣工精致的香囊，手上戴着玉石戒指。
他走到哪里，哪里会留下淡淡的香味。
“你今日打扮得和平时不同。”萧明煦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相看姑娘呢。”
“少管我。”梁生整理一下衣冠，“我作为凌霜的友人，自然要打扮得好些，不然会让她丢脸的。”
萧明煦嗤笑一声，带着他往王府后院走去。
梁生吓一跳，急忙拉住他的袖子。
“王爷，我是外男，是不能进入你家后院的。”
“那是别人家。”萧明煦解释道，“我后院有两位侍妾，但她们平日闭门不出，不用担心撞见。”
“还有位格格在卧病休养。”
“最重要的是，凌霜她身体不好，本王不想她跑到前院去这般辛苦，既然是在王府，当是什么规矩都按本王说得来做。”
这解释让梁生很满意。
他低声说：“没想到你对凌霜这般细心。”
“本王是她的夫君，这些当然是应该做的。”
萧明煦带着梁生去花园的凉亭中。
凉亭上已经挂上隔绝蚊虫的轻纱，微风一吹，里面之人仿佛待在云端般，若隐若现。
梁生一眼认出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快步走过去。
果然看到宁凌霜坐在凉亭中。
她今日穿戴得一如既往的素雅，只是因为要见客，头上戴着一根稍微华丽些的簪子。
“凌霜！”梁生上下打量她一番，“怎么几个月不见，你竟……变得更好看了。”他本想说清减不少，但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这段时间，宁凌霜和萧明煦虽经历不少事，却也调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