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醋海生波
萧明煦答应下来。
这不是什么大事。
离开此处，萧明煦迫不及待地到听雪居。
宁凌霜正在院子里看书。
萧明煦看一眼那书名，却是本略有些晦涩难懂的史书。
他看得微微一笑。
凌霜从小爱看书，现下更是研究起史学，这书若是给张梦月看，怕是她看一会儿会睡着。
“王爷，你笑话我。”宁凌霜一抬头，看到萧明煦的笑容，她赌气般地把手中书籍重重拍在桌上，转过身，背对着萧明煦。
“凌霜，本王怎么会笑话你。”萧明煦上前拉住她的手。
宁凌霜把手甩开。
她已经闻到萧明煦身上沾着一丝脂粉味。
那味道不是她的。
那定然是张梦月的。
听清风说，这几日萧明煦每天都去探望张梦月，有时甚至一天探望好几回。
这让宁凌霜的心里酸溜溜的。
“身上臭烘烘的。”宁凌霜小声说，“别把我这听雪居弄脏了。”
“臭？”萧明煦低头闻了闻袖子。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刚才张梦月知道孩子真相的事后，太过悲伤，扑在他怀中。
想必香味是那时候沾染上的。
“凌霜莫不是吃醋了？”萧明煦笑道，“本王去更衣。”
他换一身常服。
确保身上没有别的香味后，才去找宁凌霜。
宁凌霜心里有些后悔。
她觉得刚才对萧明煦的话，说得有些重，现下见他因为她的一句话，竟真的去换衣服，心里才好受些。
不管宁凌霜在旁人面前，表现得如何淡然。
但心底深处，她对张梦月怀孕这件事还是非常在意的。
且不论张梦月怀孕是那张古怪方子的原因，但归根结底，女子是不会凭空怀有身孕的。
想到张梦月和萧明煦有夫妻之实，她心里都忍不住地难受。
特别是她怀孕以后，心思变得更加敏 感。
连看史书，看到历史上那些女子痴心错付时，她都会心生黯然。
“本王去看张梦月了。”萧明煦说，“她同意去掉孩子。”
宁凌霜叹一口气。
听到这话，她心里又有些难受。
“那她说是怎么得到方子吗？”宁凌霜说，“这书难得，看看保管的珍重模样，也知道梁生是很不容易才弄到的。”
虽此书不是孤本，但也不是张梦月能接触到的。
像这种书，不仅少，还价格极其昂贵。
没点门路的，甚至都不知该从哪里购买。
“她说是一只黑猫给她的。”
“什么？”宁凌霜只以为听错，“猫？”
“是的。”萧明煦沉思着说，“如此荒谬的理由，还不像是编造出来的。”
宁凌霜点点头，确实如此。
既然张梦月肯和王爷坦白，那她也没必要撒谎。
这事太过离奇。
“本王打算去问问梁生。”萧明煦说，“江湖上有不少奇人异事，本王见过能控制蛇的，但控制猫送东西，第一次听说。”
“你与梁生的关系是愈发好了。”宁凌霜感慨道，“我原以为，他性格不羁，与你会势同水火呢。”
“梁生此人虽有些不拘小节，但为人洒脱，对待朋友坦诚真挚，本王很欣赏他。”萧明煦说，“其实本王从小到大，未有多少朋友。”
齐谨帝虽疼爱他，但长兄如父，他在萧明煦的心中，是类似父亲的形象。
其余人，也有些和他走得近。
但无一都是碍于他王爷的身份，不能像寻常百姓好友之间那样，随意谈笑。
梁生是第一个敢对着他翻白眼，甚至有些出言不逊之人。
两人认识时间不长，关系越来越好。
“王爷，你是在这里陪我吃饭，还是去见梦月格格？”宁凌霜慢悠悠地问道。
“陪你。”萧明煦笑道，“让厨房少做些酸的东西，不然酸上加酸，本王的牙齿都要被酸掉。”
“王爷，你又在取笑我！”
两人说说笑笑，把刚才的些许不快抛到脑后。
张梦月的院子里，则热闹起来。
萧明煦怜惜她即将要失去腹中孩儿，让管事嬷嬷送来不少东西。
有布料，有首饰，还有不少药物补品。
冷衣看得直咋舌。
大家都觉得梦月格格不得王爷宠爱。
现下看看，这流水般的东西不送过来吗？
“梦月格格，这些都是王爷赏给您的。”谢嬷嬷对张梦月客气地说，“若你还缺什么，只管来找老身。”
“谢谢嬷嬷，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张梦月想要起身，但突然抚着肚子，又重新躺回去。
“哎哟，梦月格格，快别起来。”谢嬷嬷吓一跳，赶紧上前帮她调整一下枕头，“您的肚子要紧，王爷送您这么多东西，是让您放宽心，莫要多想。”
对这些王府老人而言，宁凌霜虽很好，梦月格格自从入府后却没有犯什么错，态度一直很温顺。
甚至在上次遭火灾后，也没有责备下人。
众人对她虽算不上多喜爱，但也绝不讨厌。
现下张梦月肚子更有王爷的骨肉。
王府中人对待她的态度愈发恭敬许多。
“我一切都听王爷的。”提到萧明煦，张梦月脸上不由泛起笑容，“这些天王爷总是来看我，也陪着我吃几次饭。”
“我见王爷吃饭吃，总是分神，想着应该是思念王妃，请王爷今晚陪着王妃用膳。”
谢嬷嬷点点头。
这梦月格格果然乖巧。
心里对她的评价更高几分。
等众人走后，张梦月让冷衣把收到的东西登记后收起来。
冷衣咋舌道：“王爷这次真送来不少好东西。”
“这几匹衣料，看着光彩夺目，是浅黄，浅绿色，都是梦月格格你喜欢的颜色。”
“王爷对格格真是体贴入微。”
“还有这些首饰，都很适合格格。”
张梦月笑道：“你果然是王府的丫头，一个劲地替王爷说好话。”
“把那只金镯子和翠玉耳环给我拿过来。”
冷衣不明所以，把东西挑出来，递给张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