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口不择言
“此事本王和你全程商量，若真不信你，怎会如此做？”
“况且，你应该知道，本王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
“王爷若心中真只有我一人的话，那日，你不会让她怀有孩子！”宁凌霜的眼眶发红，颤声说，“就算你喝得再醉，但你是男子，你若不想，哪个女人能强迫得你！”
“那日她的身上伤痕累累，你说是一时失控所为。”
“你对我从来不会如此，若你真以为她是我，断不会如此行事。那日就算你没看清，也察觉出那人不是我。”
“事后，若你真不情愿，大可以给她一碗避子药喝。”
“你却没有。”
萧明煦没想到宁凌霜居然是这般想的。
此事肯定在她心里憋很久。
只是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一下子爆发出来。
“凌霜，你也看过那个方子，知道就算喝下避子药，也不会影响她怀有身孕。”
宁凌霜却冷笑道：“可在温泉别院时，你我都不知道此事！那时你根本不知赐药无效，但你没有这样做。”
“你心底还是期望，她能怀上你的孩子吧。”
“我与你成亲这么久，吃不知多少药，那时却依旧毫无动静，你每次进宫，在面对皇上的时候，也还会心生疲倦，不想再坚持由我生下子嗣。”
“凌霜！”萧明煦的心中隐隐有怒气翻涌，“你把本王想成什么人！难道在你心里，本王竟如此不堪？”
“那日我没有赐药，是因为当时我喝太多酒，再加上她身上都是伤，按照常理而言根本不可能有孕！”
“况且本王对她毫不在意，发生以后，心里只觉得厌烦，根本不想去想任何关于她的事，赐药这种事，没想到是正常的。”
“你若当时心里不快，完全可以提醒本王，但你什么都没说，一直憋着，却把一切都怪在本王头上。”
他今日累极了。
禁军的事连续处理好几天。
宫里也有事。
齐谨帝听说张梦月流产之事，把他叫进宫斥责一顿，责怪他只顾着宁凌霜，却没有看护好王府的其余人。
“宁凌霜虽是你认定的王妃，但她出身低微，更要有自知之明！”
“朕不管你们感情如何，王府中，不论哪位女子有孕，都是你的亲骨肉！你身为父亲，哪怕不喜生母，也绝对不能步先皇的后尘，不能对他们不闻不问，听清楚吗？”
“那张梦月能这么快有孕，想来是个有福气的，她还年轻，又曾习武过，身子底比宁凌霜好，你让她好好调养，说不定还能再有身孕。”
这些训斥让萧明煦心烦。
但他也只能听着，不能顶撞天子。
否则皇兄会以为他一心护着宁凌霜，连兄弟情谊都要往后排，这样会让陛下对宁凌霜更加不喜。
在宫里劈头盖脸挨一顿骂。
回到王府，老大夫又找过来，“王爷，当日 你给的那方子，确实不妥。”
“我不管您，想要不想要那孩子，但就算不想要，也应该做得稳妥些，至少不要让梦月格格这般受罪。”
“今日她又差点血崩，要不是运气好，说不定人都没了。”
“王爷，梦月格格最近心烦意乱，郁结于心，您没事的话，还是多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免得人好好的姑娘嫁进来，大半年没了。”
老大夫跟随萧明煦多年。
不仅医术高超，为人办事稳妥，深受萧明煦的信任。
他对王府后院的事一般不发表意见。
哪怕之前的谢青瑶，老大夫也没说什么。
今天，却找他说这番话，这让萧明煦只觉得心情沉重。
他知道，因为张梦月的事，王府的老人已经对宁凌霜隐隐有不满。
清风受罚的事他已经听说。
萧明煦何等聪明，一眼看出，这是宁凌霜在保清风。
他才没有再追究。
但清风既然被罚，在旁人眼中，恰好说明，王妃也觉得她的丫鬟行事不对。
再一打听，几乎人人都知道清风在张梦月流产疼痛之时，故意隔窗嘲讽的事。
流产本是很危险的事，几乎可以说是在鬼门关外走一遭。
人家没孩子，又有生命危险。
这种时刻，哪怕是仇人，也不至于专门跑上门去找人不痛快。
清风此举做得确实有些过分。
哪怕是她做的，旁人却不信。
觉得没有宁凌霜的吩咐，她哪敢这般胆大妄为。
因为一些下人们，特别是丫鬟们，连带着对宁凌霜也有些看法。
不是她们有多喜欢张梦月，而是同为女子，就算不喜，也不应该在人家最难的时候落井下石。
“哎，那梦月格格真惨啊，本来在王府中，算是低调恭顺，平时我们看到她忘记行礼，她也是笑笑，从来不曾追究，这么温和的一个人，竟被这般对待。”
“是啊，后宅妻妾争斗，哪家没有？但人家没了孩子，还要上门当面笑话，这……实在是过分。”
“王妃平日里和善宽厚，这次是被气晕头，才会如此。”
“小心点吧，咱们今后伺候，可一点错都不能出，梦月格格身份还比咱们高呢，都被王妃身边的丫鬟刁难，更何况是咱们。”
一时间，宁凌霜在丫鬟们眼中更加难以接近。
大伙儿面对她时，愈发恭敬，生怕出一点错。
这样的态度和之前的亲近大不相同。
宁凌霜自然也感受到。
但她知道，她怎么解释都没用。
反而会有种心虚狡辩之感。
她忍许久，夜里无法安眠，常常起来时发现枕头都被打湿。
可萧明煦偏偏连着几天都有事。
这让她心中愈发不快。
今日萧明煦主动来找她，见面开口是说药方的事，才点燃宁凌霜积攒的不满。
把那些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
此事两人一个累，一个怨，比平日都少些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