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是何人
“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北梁官员沉思片刻。
“但两人实在太少，十人差不多，其中两位稳婆，两位丫头，两位摄政王 信任的心腹，还有四位侍卫。”
“你们大齐后宫戒备森严，区区十个人，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到时，他们接到孩子立刻走，绝对不多逗留。”
“谢青瑶任凭你们处置。”
“相对的，你们在这些人带孩子回到北梁之前，不能暗自派人下手，对付他们。”
“为何要这么多人？”萧明煦不解地问道。
“若是怕我们换人，派三四个他信任的人看着即可。”
北梁官员面有难色，不知该从何说起。
齐谨帝却笑了。
“只是你们内部党争罢了！”
“所有人都是双数，想必是他手下的两方人马，都想要争夺这个功劳。”
“才会来这么多人，一是抢功，二是互相监督着。”
萧明煦虽然位高权重，却只是王爷，毫无争权夺势的心思。
一些事，他不能很快看清。
但齐谨帝不同。
他身居高位。
对权力之争最为敏 感。
这些人的小心思，他一眼能看出。
北梁官员脸上的诧异之色完全掩饰不住。
在面对这位大齐帝王的时候，他丝毫不敢有半点僭越，恭敬无比地说：“陛下，那您的意思是？”
“十个人就十个人吧，但这些人，在谢青瑶产期到之前十天才能来到京城，身份都要和禁军报备，期间不得出驿站一步。”
“等她生产时，你们才能进宫。”
“进宫后不得带任何武器，接到孩子后，立刻离开大齐，不得有任何耽误。当然，谢青瑶你们不得带走，对外只说她死了。”
“是！”北梁官员松一口气。
这次谈判他本来以为会更加艰难。
没想到容易许多。
事情已定，北梁官员又细细说出如何交换城池的细节。
等全部商定后，外面已是傍晚时分。
齐谨帝心情大好，留萧明煦夜宿皇宫。
两兄弟好久没有秉烛夜谈。
用完晚膳后，皇上看萧明煦吃得有些多，带着他去御花园散步。
花园中，各种花朵争相开放，夜间，各处挂上灯笼，却多些白日没有的美感。
两人漫步其间，闻着花香，心情愈发轻快起来。
“明煦，还记得当年，我们两个晚上饿得睡不着时，会偷偷来到御花园，从这后面的小道，去御膳房偷东西吃。”
过去的事，再辛苦，回忆起来因为已经过去，都会脸上带着微笑。
“记得，皇兄爱拿馒头，我喜欢偷点心。”萧明煦笑道，“每次点心都会掉一路渣子，差点被太监们发现。”
“是啊，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朕也会想起过去的事。”
“你还记得秋棠吗？”
“记得。”萧明煦怎么会忘记。
那位和善又美丽的宫女，像是大姐姐一般。
就算撞见他们两个偷东西吃，都没有揭发，反而替他们遮掩好几次。
不仅如此，后面冬日，后宫中有吃锅子的习惯。
各种的贵人们大多不爱吃，浪费极多。
秋棠会把他们扯下来的菜收集起来，选一些好的，再偷偷给他们送去。
三个人躲在废弃的角落中，一起吃锅子。
菜都是别人剩下的，汤也不新鲜，甚至炭火都是捡来的黑炭。
时不时还会灭掉，但三人吃得香甜。
说说笑笑的，又怕被人看到。
既开心又担心。
这样的心情，现下却是再也体会不到。
“可惜时间不能流转，过去的，已经过去。”
两人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斥责的声音。
有人在骂宫女，“没眼色的小蹄子，上赶着犯贱是不是？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哭，只知道哭，再哭送你去慎刑司！”
“快点，走那么慢做甚？打你十巴掌，又不是十板子！你的脸肿，腿又没有断，走得这么慢，是不是又欠打？”
接着，又是一大串的污言秽语。
齐谨帝和萧明煦的好心情被这些话弄没了。
齐谨帝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
从皇后虐杀宫女的事被他发现后，皇上已经十分注意，不准后宫中再出现无故惩罚宫女的事。
没想到，今天竟被他撞上。
萧明煦眉头紧皱，开口说：“谁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惊扰圣驾，还不滚过来。”
很快，一个中年老嬷嬷，带着几位年轻的宫女走过来。
她看到萧明煦先是一愣。
在看到皇上的时候，吓得跪下来。
“皇上，皇上恕罪啊！”
“奴婢不知您在这里，惊扰了您。”
“这些是新入宫的宫女，笨手笨脚的，奴婢怕她们耽误伺候娘娘们，才骂几句。”
“只是骂几句？”齐谨帝说，“你们，把头抬起来。”
这些宫女年龄都不大，穿着最低等的宫女服饰。
她们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萧明煦看到，所有人脸上都红红的，有着明显的巴掌印。
还有几个，嘴角流血，半张脸都肿起来。
一看是被人用力打的。
“这是只骂几句？”齐谨帝淡淡说。
“既然是刚进宫的宫女，不懂规矩，慢慢教导即可，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为何要这般打她们。”
“来人，把这恶人带下去，她不是喜欢打人巴掌吗？命人打她一百巴掌，打完后，若还活着赶出宫去。”
“皇上！”中年嬷嬷吓得腿一软，根本爬不起来。
她作威作福惯了，经常欺负刚进宫的小宫女。
没想到今天竟撞到皇上。
侍卫们把此人拖走，带到一边打起巴掌。
其余的小宫女们齐齐松一口气。
有些人还激动地哭出来。
显然是被折腾得够呛。
“另找个人教她们，今后不准随意折辱宫女。”皇上随口吩咐一句，打算离开。
谁知，他转头的一瞬，眼角余光瞥见其中一个小宫女的样貌，突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