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江凡看着满屏幕的退款声明，整个人都懵了。
“宝宝……好多人……要把肉肉钱还回来……为什么？”
饕餮幼崽的声音带着困惑。
江凡揉了揉太阳穴，点开那封粉丝后援会的公开信，一字一句地看完。
林薇从他身后探过头来，同样震惊。
“凡哥，这……那份合同怎么被人传到网上的？”
江凡苦笑着摇摇头。
“不知道。委托过律师，银行那边也有人知道，可能就是哪个环节泄露出去的。”
他揉了揉眉心。
“不过也无所谓了，不重要。”
“可是这样一来…”
林薇有些担心。
“这帮家伙。”
江凡看着屏幕上那些退款声明，又是感动又是头疼。
“我本来就够麻烦的了，他们还来添乱。”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暖得不行。
手机里，各种私信和评论还在疯狂增长。
不少收到赔偿的粉丝纷纷表态要退款，甚至有人直接在评论区留下了银行卡号，说要原路退回。
“蓉城老饕本饕”更是直接在群里发话：“怪哥的账号我有，明天我就把钱转回去！”
“山城龙哥”：“我也转！谁都别拦我！”
江凡看得直摇头：“薇薇，你说这群人，平时一个个都精明得很，怎么关键时刻都变成了热血上头的愣头青？”
“因为他们真的把你当朋友啊。”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
“薇薇，把设备架好。”
江凡做了个决定。
“我得马上澄清一下。”
林薇点头，迅速调整好拍摄角度。
凌晨两点半，“饕餮怪”的账号突然发布了一条新视频。
画面里的江凡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很清亮。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坐在那张熟悉的旧书桌前。
“各位还没睡的朋友，以及明天会看到这条视频的朋友们，大家好。”
江凡开门见山。
“刚才看到很多朋友说要退还赔偿款，我很感动，但也很着急。所以连夜录这个视频，跟大家说几句话。”
“首先，谢谢大家的好意。但是，这钱你们不能退。”
“为什么？因为你们收到的确实是有问题的牛肉，这个赔偿你们理应得到。我江凡说话算数，既然承诺了十倍赔偿，就一定会兑现。”
江凡顿了顿。
“我现在垫付的这些钱，后续都会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来。所以说，我现在只是代付，不是白送。那些卷款跑路的人，一分钱都跑不掉。”
江凡的语气很平静，但透着一股子韧劲。
“我江凡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敢承诺十倍赔偿，我就会对这个承诺负责，大家安心收下，不要为我担心。”
“再说了，我还年轻，就算真的还不上，大不了多播几年嘛。”
他笑了笑。
“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技能，就会吃东西，那就好好吃，好好播。”
“宝宝……还会有好吃的吗？”
饕餮幼崽适时地插了一句。
“还有一点，我希望大家明白。”
江凡收起笑容。
“我之所以这么做，不是为了博同情，更不是为了炒作。而是因为我觉得，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对得起每一个信任我的人。”
“你们买我推荐的东西，是因为相信我的判断。结果收到了货不对板的产品，这就是我的责任，必须要承担。”
“至于那些说我傻的人，我也不反驳。”
江凡笑了笑。
“确实挺傻的，为了五千块钱的服务费，搭进去几百万。但这个傻，我认了。”
“因为比起钱，我更在乎的是做人的底线。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哪怕砸锅卖铁也要做到。这是我爸妈从小教我的，也是我这辈子都不会改的原则。”
江凡看着镜头，眼神认真。
“所以，收到赔偿的朋友们，这钱你们就安心收着。不是因为我有钱，而是因为你们应该得到。”
“另外，明天我会在蓉城继续直播。虽然现在口袋空了，但胃还在，鼻子还在，舌头也还在。该吃还得吃，该评还得评。”
“毕竟，生活还要继续，直播也要继续。而且我得赶紧恢复直播，不然钱从哪儿来还债？”
这话一出，连林薇都忍不住笑了。
“还是要再次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这次的事，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粉丝，什么是朋友。这份情，我江凡记一辈子。”
“好了，不多说了。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见。”
视频结束，江凡长舒一口气。
“凡哥，你这样说，他们真的会安心收钱吗？”
林薇有些担心。
“但愿他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江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这么说，也是想让他们安心。如果他们真的把钱退回来，那反倒显得我之前的承诺像个笑话，也辜负了他们这份心意。“
果不其然，视频发布不到十分钟，评论区就炸了。
“怪哥说得对！我们收钱不是贪便宜，而是尊重他的决定！”
“这才是真爷们！说一不二，敢作敢当！”
“明天继续支持怪哥！虽然没钱了，但还有胃！哈哈哈！”
“笑死，怪哥这乐观精神，绝了！”
粉丝后援会的群里，土豪大佬们也纷纷改口：
“既然怪哥这么说，那我们就安心收着！”
“对！我们要相信怪哥的判断！”
“明天的直播必须支持！”
蓉城老饕赵立轩看完视频，忍不住在群里感慨：“怪哥这格局，真的服了！换成别人，早就哭天抢地了。他倒好，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五百万的窟窿，可不是小数目啊。”
“山城龙哥”立刻接话：“老赵，你我都是生意场上的人，那什么‘恒信商务’的钱东来既然已经卷款跑路，这笔钱想要从法律途径追回来，难度有多大，咱们心里都有数。小江这等于是自己把这几百万的债务给实打实背下来了，以后能不能追回，能追回多少，都是未知数。”
群里另一位平时不怎么冒泡的地产老板也叹了口气：“是啊，为了那五千块钱的服务费，自掏腰包垫付五百多万的赔偿，还搭上这么大的名声风险。这小子，说他天真吧，他又敢这么干；说他精明吧，这买卖亏到姥姥家了。这份担当确实让人佩服，但这窟窿，怕是真要他自己慢慢填了。”
赵立轩打字道：“可不是嘛，所以说他这人，是真爷们，但也真是个实心眼。这年头，这么讲信用的年轻人不多了。这小子，是条汉子，就是太实诚了，做生意还是嫩了点，被人坑得这么惨。这五百万，基本就是他自己扛下了。”
而在出租屋里，江凡关掉手机，看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空。
“薇薇，你说我这样做对吗？”
林薇走过来，轻抚他的头发。
“凡哥，你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男人。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宝宝……明天……还有好吃的吗？”饕餮幼崽期待地问。
江凡笑了心里回复道：“当然有。蓉城这么大，总有让你满意的。”
“这次，我们就在本地播，省点差旅费。”
他摸了摸空空的钱包。
“毕竟现在是真的穷了。”
林薇噗嗤一笑：“穷怎么了？我们从头开始过呗。”
“对，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