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被他这没谱的胡话问得又气又笑，举起手里的相机，作势要往他头上敲。
“凡哥！你脑子里除了吃，还能不能想点别的？这是马门溪龙！一亿四千五百万年前的生命！”
“一亿多年，肉肯定柴了。”
江凡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补充。
“得用高压锅。”
“你！”
林薇彻底没了脾气，放下相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两人就这么在巨大的骨架下相依着，享受着这难得的、不用思考任何事的宁静。
这趟为期三天的灯城之旅，充满了简单而纯粹的快乐。
当晚，回到酒店，两人还沉浸在白天的轻松氛围里，分享着相机里的趣照。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房间的温馨。
不是工作手机，而是林薇那部只有亲朋好友知道号码的私人手机。
林薇疑惑地拿起手机，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客气、声线圆滑的年轻男声。
“请问是林薇，林小姐吗？我是‘星耀传媒’的ar总监，我姓李。”
林薇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星耀传媒，那个圈内有名的……”
“李总监，您好。”
她的语气保持着礼貌的疏离。
“如果是商务合作，请通过我们账号后台的官方邮箱联系。”
对方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自矜。
“林小姐，我们当然发了邮件，但我们知道‘饕餮怪’老师的邮箱肯定早就爆了。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才特地通过一些渠道找到了您的私人号码，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林薇暗自撇了撇嘴，面上却不动声色。
“您有心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李总监的语气变得热切起来。
“我们星耀传媒非常看好‘饕餮怪’老师的潜力，希望能与二位签下全约。我们将会提供顶级的运营团队、s级的推广资源、完整的商业化路径……当然，还有一份业内绝对顶级的签约金。我们有信心，在一年内，将‘饕餮怪’打造成美食领域的现象级ip。”
他说得天花乱坠，充满了诱 惑力。
林薇没打断他，等那头终于停了，她才应了一声。
“谢谢李总监的看重。不过这件事我需要和我的合伙人商量一下。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了，随时等候林小姐的佳音。”
林薇把手机往旁边一放，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那点客套笑意也收了起来。
“怎么了？”
江凡一直留意着她接电话，看她挂了电话，便凑过去。
“星耀传媒，想签我们。”
林薇把手机放到一边，简单地解释道。
“不知道从哪搞到了我的号码。”
“？”江凡哼了一声，眼皮都懒得抬。
“想得美。”
“签进去就是卖身契。今天看你火，把你当亲爹供着；明天没流量了，或者捧出新的红人了，就把你晾在一边，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合同里的坑，比马里亚纳海沟都深。”
“我们的号，每一个字，每一帧画面，都得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自己搞，最安稳。”
林薇嗯了一声，她跟江凡想的一样。
她看着江凡，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烦躁，反而多了一丝深思。
“凡哥，你说的对，我也不信他们。但是，他们有一点说的是事实——我们现在就像个小作坊，处理不了这么多事了。”
她没有抱怨，而是像一个ceo一样，开始拆解眼前的困局。
“我们得重新分工，把精力用在刀刃上。你的核心，是内容，是直播时做出最好的东西。我的核心，是把控账号的方向，以及筛选和对接最重要的商务合作。”
她想了想，接着说。
“其他杂事，像剪视频、管账号、回私信这些，太耗精力了，都包出去得了。”
江凡有点犹豫：“找谁啊？外面的团队，靠谱吗？”
“我也不放心。”
林薇的思路异常清晰。
“但是总要找人帮忙的，我们可以不找工作室，我们找一个独立的、信得过的‘合作方’。”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把剪辑和运营这些业务打包，找一个靠谱的人来承接。我们跟她签正式的商业合同，白纸黑字，权责分明。这样既能把我们解放出来，又能保持核心内容的独立性，风险可控。”
这个方案听起来可行，但江凡还是有顾虑。
“独立的个人？上哪找这么一个既懂我们，又技术过关，还能同时负责剪辑和运营的人？”
林薇眼睛弯了弯，心里有了主意。
“一个完美的合作方，需要具备什么条件？专业对口，懂我们的风格，最重要的是，靠谱。”
她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找到了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头像。
“现在，有这么一个人选。她学的就是新媒体，专业对口。她是你铁粉，对我们的内容和梗了如指掌，沟通成本极低。至于‘靠谱’……”
林薇看着他，目光透着一股子精明。
“我们不谈虚无缥缈的信任。我们谈现实。她爷爷是古三爷，在蓉城餐饮界有头有脸。我们跟她签的是正式的商业合同，有这层关系在，就相当于上了一道社会关系的保险。她但凡是个聪明人，就不会为了这点业务上的小动作，让她爷爷在圈子里难做人。”
她这么说，显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把里外都盘算清楚了。
江凡一听，就懂了。
江凡心想，薇薇这法子，确实是眼下最稳妥的。
有林薇在，他觉得安心多了，也挺自豪的。
你是说，古灵？”
没错，”林薇语气笃定，“找她最合适。”
说起来也巧，要不是那通电话，他们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行，我来约她。”
林薇拿起手机，已经开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