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出什么事了？”陈默匆忙赶回光明分局，一眼就察觉到李爱国神色异常。
李爱国掐灭烟头，声音沙哑：“昆河发现人体残肢，汪局昨天成立了专案组，你跟我一起。”
“头找到了吗？”陈默问道。
其实在分尸案中，如果能找到死者的头部，那么就很容易分辨其身份，警方可以通过死者的牙齿来判断出死者的身份。
李爱国摇了摇头，说道：“还没呢，法医正在架锅煮呢，我劝你别进去，要不你以后恐怕就成素食主义者了。”
陈默点点头，其实分尸案中，头远身近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
因为作案的凶手在抛尸过程中会下意识觉得头部是最容易泄露尸体身份的部位，所以在抛尸的时候会把头部尽可能的扔的远一点。
“师父，昆河里有可能不止这一具尸体。”陈默淡淡道。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们已经组织打捞队去打捞了。”李爱国面露愁容，显然压力很大。
毕竟现在打捞上的尸块只是一小部分，凶手很有可能分了不止一具尸体，而刑侦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锁定死者身份。
否则随着时间流逝，风声可能会泄露到凶手那边，到时候凶手直接跑路，销声匿迹可就全都完了。
“法医和打捞那边我再去催催，现在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了，我们现在是和凶手在抢时间。”陈默说道。
打捞现场弥漫着刺鼻的腥臭。汪军局长和刑侦副队长巴顿站在河堤上，不断催促作业。
过了一会，在河边打捞队的人突然用力把打捞杆往上一举，网里能明显看到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汪军等几人快步向前，几名法医早已准备好，他们迅速将黑色塑料袋收集好，然后急匆匆的坐上了车，回去煮尸脱骨去了。
“汪局，我也跟着过去吧，看看能有什么线索。”陈默对着江边的汪军打了个招呼，后者点点头，随后又继续催促打捞队打捞了。
陈默往车上一坐，车上坐着几个法医，其中有一个法医格外引人注目，因为他的块头太大了如果不穿这身白大褂的话，陈默还以为他是警校的散打教练呢。
这个穿着白大褂的巨人正冲他咧嘴笑：“早听说光明分局有个破案如神的陈默。”
陈默也对着张宇回以微笑：“你这身材可真好。”
“害，不练的壮点，连尸体都搬不动，没办法，我这行就是和尸体打交道的。”张宇说道。
回到了解剖室，两人正准备拉门，却被张宇叫住了：“先等等。”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三个口罩，递给了陈默：“能带几个就带几个吧，不然一会进去你绝对得后悔。”
陈默这人主打一个听劝，他甚至还觉得不够保险，直接又和张宇要了一个口罩。
四个口罩戴在脸上，闷的陈默喘不过气，但也给了他一些额外的安全感。
“准备好了我就开门了。”张宇走过去，轻轻一拉，将解剖室的门打开。
两名法医将黑色塑料袋放在台子上，刚一解开塑料袋，里面就顿时流出了不少黄水，臭味顿时遍及整个解剖室，要不是陈默早有准备，恐怕今天得把胃吐个干干净净。
解剖室里有一口巨大的高压锅，这次尸块太多，这几个法医一商量直接把尸块扔进了高压锅里煮，不仅如此，张宇还一口气端来了几口普通的锅，将有骨头的尸块扔进去，咕嘟咕嘟开始煮。
陈默站在一旁，一开始张宇还会和他聊两句，可后来节奏开始变快，整个解剖室陷入了忙乱之中，也就没人搭理陈默了，
过了一会儿，张宇将几块骨头从锅中捞出，将其一一摆放至解剖台上。
“让我看看”张宇拿起一块腰椎骨，放在台灯下仔细观察，过了一会儿，他给陈默科普道：“我们干法医的最喜欢脑袋，其次就是腰椎，脑袋可以看出身份，而腰椎可以判断出死者是男是女。”
“你看就像这块，从第一腰椎到第五腰椎，各有十个测量点，而最后通过公式计算，就可以算出这个人是男是女，神奇吧？”
第一名死者的性别很快被张宇所计算出来，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但姓甚名谁，身高体重，还是一个未知数。
陈默带着消息回到了光明分局，第一时间和师父李爱国做了汇报。
“师父，法医那边已经判断出来了，第一具尸体，是中年男性，尸体的切面我看过了，有的地方用了斧头，有的地方用了切割机。”陈默说道。
李爱国点点头，说道：“我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汪局，我们召开一次案情分析会。”说完，他快步走出办公区，给汪局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五分钟之后，李爱国拿着小灵通回来了，他对着陈默说道：“汪局说，在现场又发现一具尸体的尸块，他们正在加紧打捞，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我看说怎么最近广华这么太平，合着是有人给我憋着个大的呢，真是他妈的晦气。”李爱国踢了踢脚下的挡板，发泄般说道。
他颓靡了一会儿，发泄完情绪后往嘴上放了根烟，一边点燃香烟。
抽了几口烟后，李爱国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扭头对陈默嘱咐道：
“现在只能先让法医干活，拿到了足够的信息我们才能进行侦破，这样，你先去楼上眯一会儿，这个案子我们要干的活儿多了，以后想睡觉可就要求爷爷告奶奶了。”
陈默点点头，师父说的也并无道理，这种级别的连环杀人分尸案，一旦发生，那全市警员说不定都要被动员干活，睡眠到时候就是千金难换的奢侈品。
陈默走回宿舍，他往床上一躺，在脑海中认真回忆了一番本案的细节，想着想着，他开始觉得自己眼皮发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沉沉睡去。
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一觉陈默睡得格外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