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来到了看守所,他将鲁威递给他的条 子交给看守所领导,那名领导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陈默的条 子,挥挥手,将陈默放了进去。
陈默在审讯室里看到了马老三,他整个人看上去颇为放松,陈默将一张地图放在了马老三面前,说道:“马老三,我这次过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的。”
马老三笑了笑,说道:“不就是个死嘛,还有什么好问的,你们不如直接把我拉去毙了,反正事情是我干的,大家都省事了。”
陈默没搭理他,而是指了指地图,说道:“马老三,任长霞出事那天你的运输路线并不包括任红霞出事的城东附录,为什么你会开车去那里?”
马老三嘬着牙花,说道:“我那天喝多酒了,走错路了。”
“你们砂石场的车都有定位器,你那辆六号车的定位器怎么也被取了下来,这可不是喝多了就能做到的吧。”陈默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那我就不知道了。”马老三摇摇头,将陈默的问题推了回去。
“马老三,你不会以为我们警察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们查到你的账户上多了一笔一百万的转账,这笔转账没有任何备注说明,想必是王志远给你的吧?”
陈默此话一出,马老三的表情终于没那么轻松了,他的神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转账?什么转账,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这叫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我告诉你,我们警方是完全可以将其冻结查封的,马老三,我劝你不要为了一笔花不了的钱,替别人扛事儿啊。”
马老三这下终于绷不住了,他开始紧张,大喊大叫:“你们凭什么冻结我的钱,那是老子的买命钱!”
陈默一看自己的策略起效果了,他反而不急了,等马老三闹腾完,陈默继续说道:“行了,马老三,走错一次路就赶紧亡羊补牢,别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用这笔钱干什么,你大女儿马上要上高中了,你妈这阵还躺在医院里,你小女儿今年小学马上毕业,你准备用这笔钱送你妈最后一程,同时给你大女儿攒学费,小女儿攒择校费,对不对?”
陈默说的其实没错,马老三的妻子是家庭主妇,他是他们家唯一的收入来源,一百万可以在当下解决好多问题,至少够买马老三的一条命。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几天前,王志远在砂石场选了一批信得过的老员工,问谁想挣大钱,这批老员工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正需要钱的员工,当王志远说出一百万的赏金时,马老三动心了。
他去年在工地上干过,要知道在工地死一个人也不过赔个二三十万,最多最多不超过五十万,而马老三干完这一票却能拿下一百万,他认为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他的大女儿之前一直喜欢画画,喜欢艺术,有了这笔钱,他的大女儿就能学美术,然后去美术学院继续深造,豫封市最好的初中择校费就要五万,有了这笔钱,他小女儿也能在最好的初中接受最好的教育。
至于他那奄奄一息的老母亲,他这个当儿子的也能风风光光的给他母亲大办一场,综合一算,马老三当天就在云鼎汇找到了王志远,并且告诉王志远自己愿意。
当听说马老三愿意接下这笔活儿的时候,王志远笑的格外开心,他把马老三带到一个包房里,让他尽情的放纵了一把,随后亲自告诉他了任红霞那天的出行路线。
马老三觉得王志远很仗义,他是农村出来的穷人,之前从未有过人对他施舍过一点善意,可自从他接下这笔活儿后,王志远就经常对他嘘寒问暖,这对于一个农村长大的底层人来说,有时候比黄金还要珍贵。
于是马老三一直都认为王志远是他的好大哥,他到看守所的嘴很严,一口咬死这就是他干的,和王志远没关系。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一百万酬劳上的,一旦陈默说出要将这笔钱冻结时,马老三只感觉到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马老三,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嘛!?”陈默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
“我告诉你,你以为王志远把你当成兄弟?那你就太可笑了,你老婆孩子现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等这个事情平息,你以为他们能拿着钱顺利过完一生嘛?”
陈默的话很冰冷,像是一盆冰水,让马老三有些错愕,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他从未想过这个结局,他从未想过王志远会选择斩草除根。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马老三问道。
陈默将一组照片放在了马老三面前,说道:“王志远的马仔天天都在监视你的女儿和你的妻子,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等你一进去,他们就斩草除根,至于这一百万,你认为他给你的就真是你的了吗?”
马老三痛苦的捂住了脑袋,他只感觉自己的头快炸了,他没想到自己不但没能换一大笔钱,还要把自己的一家老小都搭进去。
“马老三,你还准备抵抗到底吗?你说了,我们警方至少就能将王志远这伙人一网打尽,你家人的安全才能得以保证,你主动自首的情节也会得到法院的酌情轻判。”
“我现在来看守所,是给你一个机会,当然,你也可以不说,我们所掌握的不止你这一条线索。”陈默缓缓坐在了椅子上,他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便不再说话了。
马老三低着头,他那小学都没毕业的教育经历让他思考很简单,以为办了事就能拿到一笔钱,丝毫不知道他所面临的是一伙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恶势力团伙。
他猛的抬起头,对着陈默说道:“如果我和你说了,你们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吗?”
陈默将自己的警官证放在了桌子上,他的手掌轻抚警徽,说道:“我用我的职业操守向你保证,没有人能动你家人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