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尸!人皮灯笼!陈默心头一凛。这手段的残忍和凶手的挑衅意味,远超一般的凶杀案。
“汪局在电话里说了,”李爱国继续道,“翠湖情况复杂,这案子水很深。他需要绝对信得过、能打硬仗的人过去。他点了你,也同意你带刘若凡和胡峰过去。省厅协调,你们三个暂时借调过去,案子破了再回来。”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一早。车给你安排好了。”李爱国拍拍陈默的肩膀,眼神复杂,“小子,去了翠湖,跟在汪局后面好好干。”
“这案子…非同小可。记住,你代表的是咱们光明分局的脸面,更是汪局的信任!压力大,但也是机会。有什么需要,分局这边全力支持!”
“明白!”陈默站得笔直。
第二天一早,挂着山泰省公 安厅临时通行证的桑塔纳驶出光明分局大院,直奔翠湖方向。车窗外,熟悉的街景飞速后退。陈默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已开始勾勒翠湖的轮廓和那桩血腥案件的阴霾。
近三小时车程后,桑塔纳驶入翠湖市区。高楼大厦明显多了起来,街道更宽,车流更密集,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快节奏的喧嚣。
车子没有去市局气派的办公大楼,而是直接开到了位于市中心边缘的“天鹅湖公园”案发现场附近的一个临时指挥部——征用的一家临湖宾馆的会议室。
刚下车,一股潮湿的、混合着水腥气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
警戒线将翠湖的一大片水域和沿湖观景道封锁,不少市民在远处指指点点,神情惊惧。穿着“现场勘查”背心的警察和技术人员步履匆匆,气氛凝重。
汪军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看到陈默,紧绷的嘴角终于扯出一丝笑意,用力握住陈默的手。
“陈默!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汪军的手很有力,“路上辛苦!情况紧急,客套话省了,直接跟我进现场!”
汪军一边带着陈默三人快步走向湖边临时搭建的勘查棚,一边语速极快地介绍:
“案子是五天前开始的。清晨,环卫工人在湖心亭附近打捞漂浮垃圾时,捞上来一个黑色大号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人的小腿!立刻报警。”
“随后三天,又在不同位置陆续打捞出包裹:手臂、躯干部分…都经过冷冻处理,抛尸时间难以精确判断。”
“昨天下午,在靠近西岸芦苇荡的浅水区,发现了这个!”汪军脸色铁青,指着棚内一个放在物证台上的透明密封袋。
陈默、刘若凡、胡峰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饶是三人身经百战,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密封袋里,是一个同样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物体。袋子已经被技术员小心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颗被剥离了所有肌肉组织、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骷髅头骨!
而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头骨上方,覆盖着一张被处理得惨白、布满细微褶皱、依稀能辨认出五官轮廓的人脸皮肤!
这张脸皮被刻意拉伸,覆盖在一个由细铁丝简单弯成的圆形框架上,空洞的眼窝和微张的嘴巴,形成一种极其诡异恐怖的“灯笼”形态!皮肤边缘的处理手法粗糙而残忍,带着明显的泄愤和仪式感。
“法医初步判断,”汪军的声音冰冷,“脸皮是从被害人面部活体或死后极短时间内剥离的。剥离技术…很生疏,但极其残忍。凶手在故意展示,在挑衅!”
“死者身份?”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从那恐怖的“人皮灯笼”上移开。
“还没确认。dna检测已送省厅,但排队需要时间。尸体被严重破坏,面部特征缺失,指纹也被凶手刻意毁掉了。目前只有一些模糊线索。”
“被害人女性,25-30岁,身高约1米65,体型偏瘦。死亡时间估计在尸块被发现前7-10天。死因…暂时无法确定,但生前可能遭受过严重虐 待。”
“包裹尸块的黑色塑料袋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垃圾袋,来源难查。”
“用来固定“灯笼”的细铁丝也很普通。唯一特别的是,在包裹躯干的塑料袋内层,发现了一小片被水浸泡过、几乎难以辨认的彩色印刷纸片残角,像是某种门票或优惠券的一角。”
“我们市局最近正在全力排查近期失踪的符合年龄段的女性,但工作量巨大,尚无明确匹配对象。”
汪军重重叹了口气,指着波光粼粼却透着阴森气息的天鹅湖:“凶手选择在这里抛尸,心思歹毒。天鹅湖湖是城市名片,游客众多,影响极其恶劣!”
“省厅给了死命令,一个月,必须破案!小陈,专案组由我挂帅,刑侦支队一大队牵头,你们三个发挥特长,给我撕开突破口!”
陈默看着湖面上忙碌的打捞船,又看了看物证台上那张惨白的“人皮灯笼”,天鹅湖的繁华水面之下,隐藏着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汪局,我需要所有现场勘查记录、法医初步报告,还有那片纸屑残角的清晰照片。另外,请把翠湖市近期所有失踪年轻女性的报案资料,尤其是特征模糊、无人认领的,全部调给我和刘若凡。”
在破案压力巨大的环境下,整个翠湖市局开启了超高速的运转,所有资源逐渐向这起碎尸案倾斜。
翠湖市局的实验室里,强光灯、放大镜轮番上阵。
那片浸泡得几乎化掉的彩色纸屑,被小心翼翼地摊平在玻璃板上,用特殊溶液缓慢软化处理。痕检科主任老吴戴着放大目镜,屏住呼吸,用最细的镊子和毛笔,一点一点剥离粘连的纤维和污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汗水顺着老吴的鬓角流下。终于,在纸片最不起眼的一个折角处,他动作停住了。
“有了!”老吴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小陈!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