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霍璟桉很自然的握住她手。
南菫诺蓦然惊醒,惊惧的抬眸,对上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情绪。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处的位置,“我怎么在……”怎么睡到他怀里去了?
余光无意中瞥见并排而行的奔驰车,“南州?”
不等完全确认,恰逢前方车辆驶离,司机将车启动缓缓跟上转弯。
“刚刚那辆车里的人是南州吧?”
她指了指车窗外头,霍璟桉则顺手关上。
“你关上做什么?”
“开车了,有风进来,会着凉的。”
霍璟桉说的一本正经。
“刚刚那辆车里的人是谢南州吧?”南菫诺仍是不死心的继续确认。
“嗯。”霍璟桉淡漠应声。
下一秒,见她拿出手机,似是要拨打电话。
“谢医生刚加班结束,你该不会想去打扰他吧?”
加班结束?
南菫诺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机场的暴乱,默默收回手机。
霍璟桉扫过她脸上的纠结之色,低沉道:“再坚持几天吧。等从西京回来,你就能恢复自由。”
南菫诺侧眸看向他,眼底透着不可置信。
“你说的好像西京项目能百分百拿下似的……”
“那就要看你怎么发挥了。”
霍璟桉将这一切都押注在她身上,让她压力倍增。
“如果觉得不行,就把你想离婚的欲·望施加上去,赌一把!”霍璟桉谆谆诱导着。
南菫诺揉了揉惺忪睡眼,思绪回笼,冷静辩驳。
“呵,你倒是会甩锅。合着你都一点力都不用出了吗?可别忘记了,你我之前就有约在先的。”
他当她是鱼,只有七秒记忆么?
“我只是提醒你有个心理准备。”
“任务会很艰巨吗?”
霍璟桉将她身上滑落的毛毯收拾下后搁在座椅上,沉声解释:“今天在书房爸说顾家给顾时苒安排了南家长孙做相亲对象,与霍氏竞争的新贵企业跟顾箐关系很熟络。”
“什么意思啊?”南菫诺愣住。
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顾家跟霍家在竞争西京项目?”
“嗯。”他淡淡应声。
“那你爸知道吗?”猝不及防的大瓜吃的她目瞪口呆。
“暂时没说。”
霍璟桉眼微眯,话音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为什么不说?”南菫诺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隐瞒。
霍璟桉低沉解释:“如果说了,爸他可能不会让霍氏继续参与竞争这个项目。到时候就没有别的筹码可以跟他进一步洽谈你我离婚的事情。”
“可你刚不是说了么,可以不通过你爸的。”
南菫诺拧眉,担心他又想借题发挥,方便他变卦。
“这是在车上说的,之前是在书房跟爸谈话。”霍璟桉声音低了低。
她回过神,对,的确是这样。
霍璟桉观察着她的微表情,见她似是认真在斟酌,嘴角微,继续道:“而且不说的话……如果我们依旧拿不到西京的项目,顾家拿到了又更有实力了,到时候爸妈会更觉得憋屈,指不定你会加速你我离婚。”
闻言,南菫诺半信半疑的挑眉看着他,“你这么算计你爸妈,不怕他们二老到时候把你赶出家门?”
“你觉得会么?”霍璟桉眼眸兴味儿的看着她。
“你们霍家的事情,我也的确不是很清楚。”南菫诺摆了摆手,懒得继续深入探究。
“先生,医院到了。”
司机在前座提醒。
南菫诺扭头看向车窗外,是一家她不熟悉的医院。
“霍氏新开的吗?”她不解问。
霍璟桉摇头,“朋友的医院。”
话落,开门下车。
南菫诺随后。
一进入医院大厅,电梯门开,出来两个身材颀长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医生。
胸前挂着名牌,院长助理四字。
“霍先生。”
“嗯。”
简单招呼后,两人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办公室外。
“院长,霍先生到了。”
话落,办公室门拉开,出来一个同样身材颀长,身穿白大褂年轻男医生。
身前名牌,显示肿瘤科,名字一栏空白。
“院长跟你聊什么了?”
负责带路的两个院长助理第一时间逮着对方就往来时路折返。
“霍太太?”
她站在门口,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入神,一道打趣的声音传来将她思绪拉回。
扭头对上一张与熟悉的面容,“沈析闻?”
“他是沈析闻的哥哥,沈牧岽。”霍璟桉介绍着。
沈析闻有哥哥吗?
南菫诺回忆了下,竟全然不知情。
“你好。”她笑着礼貌招呼。
沈牧岽笑意温润,而后问霍璟桉,“身体检查是嘛?”
霍璟桉点头,“具体情况,来时都跟你说清楚了。”
“我带你们上楼。”
沈牧岽领着两人乘VIP专梯抵达顶楼。
“霍太太要不要也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电梯里,沈牧岽扭头问她。
“谢谢,我不用。”她体检喜欢在仁心医院做,加上之前霍璟桉已经强迫她做过一次了。
沈牧岽收回视线,欲言又止的的看向霍璟桉。
他解释:“她之前做过身体检查,没什么问题。这次中药的人是我。”
叮咚——
电梯门开。
南菫诺被留在VIP病房等候,霍璟桉在沈牧岽陪同下进行体检。
十点一过,母亲杜若打来电话催促:“今晚你跟霍先生还回来吗?”
“现在有点事,晚点回。”
“路上注意安全。”
“嗯。”
通话刚结束,岑青拿着霍璟桉的外套过来。
“体检结束了吗?”她问。
岑青看了眼时间,“还没有。可能要再等一个半小时。”
话落,放下外套后又离开病房。
南菫诺低头瞥了眼,外套上有一片很深的水洇。
出于好奇,她摸了摸。
还湿润着,指腹上看不出是什么,但能感觉到黏腻感。
她抽了纸巾沾了沾,颜色很淡,有一点红。
“血迹么?”
除了抽血她想不到什么体检会让人·流这么一摊‘血迹’。
南菫诺起身出病房,循着微弱的谈话音来到拐角的一间检查室外。
“牧岽,你老实说,我的情况是好还是坏?”
沈牧岽看了眼报告,面色稍显凝重。
“不好也不坏,就是你这么长期熬下去,就真的坏透了!”
“你在机场喝的水里,除了X药,还有一点微量的毒性药物。那玩意儿多了,伤人内脏!”
沈牧岽合上报告,语气严肃且认真。
“不过好在你喝的不多,你之前毒性发作的时候,误打误撞用冰块镇压,制止了毒素蔓延。但还是要洗胃,之后再开个药回去服用几天。”
“给我另外再开几只抑制药剂。”霍璟桉突然道。
“你疯了啊!这种事,哪有过分抑制的?”
沈牧岽刚压下的激动情绪瞬间点燃,“璟桉,你现在的情况不是以前了,坦然的接受不好吗?”
岑青见状,识相的退出来。
南菫诺迅速躲到一旁的角落,用落地盆栽遮掩。
但因为距离远了,她想再听清里面的谈话变得困难。
偶尔能听到来自沈牧岽的咒骂声,“这种事情又不丢人,你死撑着做什么呢?”
“你就继续熬着,身体熬枯了你就满意了!”
“你到底是过不去你自己心理那一关,还是不敢?”
……
最后沈牧岽骂骂咧咧的开门出来,“脑子有病的家伙!装货,就装吧!”
岑青刚要进屋,就被他伸手拦下,“你进去有什么用,去叫你家太太过来。她才有用!”
怒火转嫁。
岑青愣了半秒后,阔步走向病房。
糟了!
南菫诺心咯噔一紧。
抬脚刚要出去,下一秒,口鼻就被人从后面捂住。
“嫂嫂,还真是巧啊!”
霍璟妄邪肆鬼魅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