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幻梦
宇文卿说话的时候,目光还落在锦诗礼的身上,正巧,锦诗礼也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二人的视线于半空交汇。
锦诗礼像是被这强势的目光烫了一下,立马慌张的躲开了,惊慌的样子像是只小兔子,又怯怯的把自己藏了起来。
俞氏并没有注意到二人间的暗沉汹涌,说道:“偶然遇到罢了,就让二小姐陪我走了走。”
宇文卿点头:“原来是这样。对了,母亲是不是马上要去积云观清修?”
“我正想同你说,这次你就不必派人大张旗鼓的护送了,我自己前往积云观即可。”
锦诗礼低眉顺眼,在一直旁边默默的听着。
每年俞氏都会前往山中道观清修,如今锦诗白嫁给了宇文卿,不知道俞氏会不会带她一起去?
依照锦诗白的那个性格,若真的前去不了积云观……锦诗礼藏在面纱下的嘴角勾了勾。
宇文卿和俞氏又聊了几句,俞氏知道他公务繁杂,没有将人多留,只说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也让锦诗礼离开了。
临走时,锦诗礼回头看了一眼,她望着宇文卿一身银甲,气宇轩昂的样子,眼中多出了几分崇拜。
宇文卿的感官敏锐,自然注意到了锦诗礼的偷看,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锦诗礼又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忙收回了目光,连离开时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几分。
……
是夜,宇文卿没有找锦诗白,锦诗礼也躲过了侍奉,难得休息。
她坐在窗边的床榻上,一针一线的绣着一枚荷包,上面的花纹是挺拔的翠竹,傲雪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说道:“没想到二小姐的女工居然这么好,这荷包绣的可真精致。”
她停顿了一下,最后有些试探的询问:“这个纹样倒是少见,二小姐是打算送给什么人吗?”
锦诗礼摇摇头:“这是我给自己绣的荷包,怎么会送给旁人呢。”
傲雪也没多想,反正锦诗礼每天也都没事干,这样自己也轻松。
……
“将军……你想看我的模样或者想知道我是谁吗?”
身下戴着面纱的女人声音娇媚,她像是一条水蛇缠绕在了宇文卿的身上,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戴着钩子一样。
宇文卿压住了女人乱动的双手,紧盯着他的双眼。
“你到底是谁?”
他望着女人的侧颈,那里还带着自己留下的印记,就像是红梅开在了白雪之中,格外刺目。
这样明显的一个印记,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说!”宇文卿开口逼问着,势必要知道女人的身份。
女人在宇文卿期待的目光中摘下了自己的面纱,可是露出来的是锦诗白的脸。
“锦诗白?”宇文卿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股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应该是这样,也不应该是她!
然而女人却摇摇头,她用雪白的藕 臂揽住了宇文卿的脖颈,那副未着寸缕的身躯紧紧贴靠着他,她不断地靠近,最后那片红艳的嘴唇已经贴到了宇文卿的耳垂。
“我是锦诗礼。”她媚眼如丝,“这是你心中所想,你一直都希望这个人是我,对不对?”
宇文卿瞳孔一震。
“不!”
宇文卿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得后背湿漉漉,竟是被汗水打湿了。
他的喉咙发干,燥热的感觉席卷了全身,忙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口,胡乱的喝下去,接过也没有缓解喉咙中的干渴半分。
宇文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起了刚才那个旖 旎又荒唐的梦:“怎么会是她?”
他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他怎么会认为自己的新婚妻子在床上换了人呢?
原本一切在想象,真切的出现在梦中时,宇文卿感觉到了无尽的荒唐,他甚至开始唾弃自己的想法。
可是梦中的那个女人,想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宇文卿配又感觉到了一阵躁动不安。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最近有些懈怠于锻炼,经历无数发现才会做出这种荒唐梦。
宇文卿换身了衣服,却没有去演武场,转而在府上后院的空地中演练起来。他手持长枪,枪风破空,一招一式凌厉肃杀,强大的气场卷起了地上的落花。
就在这时,他面色一变,手中的长枪刺了出去。
“谁!”
落花纷纷如雨,掠过宇文卿的双眼,才让他看清楚来人。
枪尖穿透了花瓣,抵在了锦诗礼的喉咙处,只要稍稍再往前一寸,就能要了这个误入之人的性命!
锦诗礼的小脸发白,显然是被吓傻了。
宇文卿的浓眉微皱,他收回了枪,枪杆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也将锦诗礼出窍的灵魂砸了回来,她慌张地向后退了一步。
“将军,我是偶然走到这里来的,不知道你在这,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锦诗礼急忙解释。
宇文卿开口:“你来做什么?”
不知道是被人打扰了修习,还是其他。宇文卿盯着锦诗礼白 皙脖子上那被枪尖留下的血痕,脸色更难看了。
“我是看到府上最大的一棵桃花树在这里,想过来摘一些花瓣回去做桃花饼,没想到居然冒犯了将军。”
宇文卿才发现她的手中还拎着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装着不少花瓣。
锦诗礼抬头,看了一眼宇文卿手中握着的长枪,感叹出声:“好漂亮的枪啊,将军刚才的招式可真英勇神武。”
“英勇神武?那是杀敌的招式,一枪就可以刺穿敌人的喉咙。”宇文卿的声音平静,可是身上的杀意却在不断的扩散,寻常人感受到这样的气场定会惊恐万分,可锦诗礼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宇文卿下颚微扬:“你不怕吗?”
锦诗礼却眼神疑惑:“我为什么要怕?将军说了那是杀敌的招式,且将军保家卫国,不知道救下了多少人的性命,所以我不会怕。”
说话时,她笑了出来,漂亮的眉眼弯如月牙,却让宇文卿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一样的笑眼,一样的充满……
勾引。
“胡说。”宇文卿冷笑一声,薄唇轻启:“你若是不怕我,为何每次见我都是一副惊恐模样?如今到巧言令色。”
锦诗礼神色一慌。
“我害怕的不是将军,是……自己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