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倒霉
锦诗白跟随侍女前去寻了俞氏,她走入正堂,心里还纳闷俞氏找自己来所为何事,却见正堂内一道士端坐莲台,俞氏跪在下面,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蒲团。
一时间,锦诗白心觉不妙,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候在俞氏身边的嬷嬷见状,开口道:“少夫人,您怎么还不跪下?”
锦诗白脸色难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跪了下去。
莲台上的道士开始低声念叨着什么,她听不懂,甚至觉得心烦,周围的檀香味道钻入鼻子里,更觉得头晕目眩。
锦诗白本以为跪上一会儿就结束了,谁曾想这一跪就是整整几个时辰,到后来锦诗白只觉双腿麻木,膝盖更像是针扎了一样的疼。
她从小娇生惯养,安平伯夫妇对她连半分大骂都舍不得,何谈跪这么长时间。
锦诗白暗暗咬着牙,想着找个借口离开这里,把锦诗礼给换过来。因此她看向侍奉在旁边的嬷嬷,然而这嬷嬷就像木头一样杵在原地,都根本不看自己一眼。
偌大的正殿里只有那道人念经的声音,锦诗白也不敢开口。
见嬷嬷始终不理自己,气得锦诗白面上发红,低头时,一双眼睛犹如淬了毒。
这边锦诗白备受煎熬,而厢房中的锦诗礼却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她坐在椅子上,倒了茶水。
道观中的茶叶有些粗糙,可锦诗礼喝着却觉得十分有滋味。
“长姐,如今你也体会到了,一跪便是小半日的感觉吧,不知道还不好受呢?”锦诗礼撑着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
不过她的脸上也没有太多喜色。
现在的她除了要得到宇文卿的宠爱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是找到锦诗白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
锦诗白与那人两情相悦,甚至不惜婚前厮混到一起,就算安平伯夫妇再生气,怕也要看在宝贝女儿的面子上。
所以那个男人肯定还活着!
只有找到他,才是让锦诗白彻底倒台的关键。
“这个人会在哪儿呢?锦诗白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就在锦诗礼思索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声响:“夫人,您小心些。”
锦诗礼起身,见锦诗白一瘸一拐地从屋外走了进来,她脸色无比难看,见锦诗礼还跟个没事人般站在原地,心里的火气更是噌噌的往上涨。
只听她呵斥道:“好你个锦诗礼!谁给你的胆子,你居然敢算计我!”
锦诗礼却满脸无辜,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几分蒙蒙水雾:“长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向了锦诗白身旁的侍女,明知故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知道下午要去正堂跪着吧,所以你才那么迫不及待的和我换回来?谁给你的胆子,在我面前耍心眼!你不想活了吗!”
锦诗白想到自己今日整个下午备受折磨,她抬手想要抽锦诗礼巴掌,结果身子才动又扯到了膝盖,如有针刺,若不是旁边侍女搀扶,锦诗白怕是要狼狈摔倒了。
“长姐!”锦诗白连忙上前,稳稳地托住了锦诗白的手臂,她满脸无辜,怯声说道:“长姐,我这几日也都陪着老夫人跪在大殿,是我的疏忽,没将这件事情告诉长姐,长姐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
跟在锦诗白身边的侍女忍不住开口:“是啊大小姐,二小姐这两天也都跪着。”
她虽是锦诗白身边的人,但心中也有些同情锦诗礼,觉得她有些可怜。
可这话无意挑起了锦诗白在心中的怒火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把本小姐和这个下贱坯子混为一谈?”
锦诗礼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侍女也知道自己失言,惶恐不安的低下了头。
锦诗白见锦诗礼的手还搀扶着自己,嫌恶地拍开,她摸了摸脸颊,越发觉得面上不舒服,有些痒,便拿出怀中的帕子擦着脸,将上面用作伪装的红疹全都擦掉。
她扫了一眼面前的锦诗礼,冷声道:“谁允许你站在这儿的?”
锦诗礼看着锦诗白的一举一动,随后低眉顺眼,恭顺地跪了下去。
她知道锦诗白现在带着满腔的火气,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果然,头顶传来了锦诗白的声音:“锦诗礼,记住你的身份,你一辈子就只配跪在本小姐的面前。”
锦诗白看着自己沾满了红色胭脂的手帕,浓烈的颜色如鲜血一般,看得她心里直犯恶心:“去打些水来。”
侍女应声,离开的时候,眼神有些怜悯的看向了锦诗礼。
只是还未等侍女打开房门,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这声音尤为清晰,此时能来这厢房的 怕是只有一个人。
“将军!”锦诗白面上一惊,见锦诗礼还跪在自己面前不动,瞪了她一眼,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她还故意压低了声音:“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躲起来!”
但锦诗礼却面色为难的看着锦诗白:“长姐,你的脸!”
锦诗白这才想起,她把脸上的红疹全都擦去了!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锦诗白没办法,强撑着自己犹如针刺一般的双腿,颤颤巍巍的躲到了屏风后。
她刚躲进去,宇文卿就走了进来。
锦诗礼弯腰撑着一旁的床榻,忙戴上了面纱,转头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将军,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宇文卿瞧着锦诗礼有些古怪的姿势,想起她今天跪了一下午,目光从她的膝盖扫过,一时间倒忘了回应锦诗礼的话。
“将军?”
直到锦诗礼又轻唤了一声,才将宇文卿的思绪扯回。
宇文卿回神,开口道:“晚膳已经备好,母亲要我带你过去。”
锦诗礼朝屏风那边看了一眼:“将军先容我更衣,妾身随后就到。”
但宇文卿压了压眉心,只说道:“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走吧。”
他心中不明,只是吃个饭,又有什么需要换衣服的。
锦诗礼的薄唇轻启,想着应当找什么借口的时候,宇文卿却看见了地上的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他弯腰拾了起来,锦诗礼在看到的时候,瞳孔紧缩。
这是锦诗白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