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破绽
“这帕子上粘着什么?”
宇文卿拧眉看着手中的帕子,语气怀疑。
瞧见这红艳的颜色,他原以为是鲜血,但指腹碾过时又发现不大对劲,抬眼看着锦诗礼,发现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说!”他的声音严厉了几分。
此时躲在屏风后面的锦诗白更是花容失色,她知道宇文卿定是捡到了自己的帕子,锦诗白的身子颤抖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自己与宇文卿,不过就是一面屏风之隔!
面对宇文卿的质问,锦诗礼也吓得肩膀一颤,她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怯懦地说道:“回将军……那帕子上粘着的,是胭脂。”
“胭脂?”宇文卿语气疑惑。
锦诗礼却的表现得更为羞愧:“妾身脸上起了红疹,自己瞧着也烦心,想着能不能用胭脂遮上,刚才试了番,发现根本就不行,妾身一时烦恼,就将这帕子扔到了地上,没想到让将军撞见了。”
宇文卿在她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委屈,又瞧着手上的帕子,心中了然。
只是提到胭脂,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女人身上浓重的味道,一时锁紧了眉。
他不明白,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的,把人脸画得像鬼一样。
宇文卿不想纠结这些无用的事,只催促道:“罢了,母亲已经在等着,赶紧走吧。”
锦诗礼再也找不出任何借口,就只能跟着宇文卿离开。
直到房门关上,外面的声音愈发远了,锦诗白才步履蹒跚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可她面上并没有劫后余生的轻松,反而是紧咬着牙关,十分不甘。
“锦诗礼!”她紧攥着衣袖,险些失了力道,将布料撕扯开,“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到了她的头上,我竟如此倒霉!”
一想到自己方才慌张躲藏的样子,连头上的簪子都歪了。她堂堂安平伯府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
可惜,现在锦诗白就算气昏了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厢房中独自一人发脾气。
此时的锦诗礼已经跟随宇文卿来到广厅,这里已经备好了晚膳,只有俞氏和忙碌的侍从 见宇文卿和锦诗礼来了,俞氏朝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你们来的刚好,坐吧。”俞氏慈眉善目,声音温和,见锦诗礼的脸上还戴着面纱,她说道:“你这脸上的红疹还未消去,这么严重,要不要找个大夫瞧瞧?”
锦诗礼轻笑:“多谢娘关心,药膏已经涂了好几次,红疹已经消下去大半了。”
俞氏听着,点点头不再多说,便动了筷。
餐桌上安静至极,锦诗礼还是第一次同宇文卿吃饭,她也规规矩矩,生怕有半分不妥,可锦诗礼就算再谨小慎微,仍露出了些破绽。
“你平时不是最喜这道鲜煨鸡丝,今日怎么不见你动?”俞氏的语气中颇有几分担忧。
锦诗礼握着筷子的手一顿,心中有些懊恼方才只想着规矩,倒忘了锦诗白的口味。
自己从小生活在乡下,吃的都是粗粮野菜,难见肉腥,口味自然素了些,倒不像锦诗白娇生惯养,吃食上也挑剔得很
锦诗礼眨了眨眼睛,马上找了个借口,轻声道:“不知怎么,最近胃口都不太好,有些吃不下。”
“胃口不好?”俞氏琢磨着,突然眼睛一亮,快速打量起了锦诗礼,最后将目光停在了她的小腹上:“莫不是!”
就连宇文卿也落了筷子,望向锦诗礼的目光同样微妙。
锦诗礼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俞氏话中的意思,忙摇头说道:“娘,我于将军才成婚没几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会有。”
俞氏笑了出来:“说的也是,都是我要实在太想抱孙子了。”
宇文卿仍冷冷淡淡的,但转头时却捕捉到了锦诗礼偷瞄自己的目光。
被抓包的女人有些羞怯,忙低下了头,她一双眼睛水雾雾的,含着春 情,让宇文卿忽然想起昨夜她隐忍委屈的模样,一时间紧了喉咙。
“你今日陪了我一下午,怕是劳累了。”俞氏温和的说着。
锦诗礼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
晚膳过后,俞氏也没有多留锦诗礼,让她回了自己的厢房,却不想宇文卿也跟在了锦诗礼身后。
在推门前,锦诗礼故意在上面敲了一下,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等走进去的时候,她快速扫了一眼厢房,里面已是空无一人,显然锦诗白已经离开。
她暗暗思索,没想到锦诗白竟然走得这么快。
一想到锦诗白离开时定然颇为狼狈的模样,锦诗礼就忍不住牵了牵嘴角,这点小动作倒让旁边的宇文卿抓了个正着。
“你笑什么?”
锦诗礼转头:“女儿家总有些自己的秘密,将军也想知道吗?”
宇文卿扫了锦诗礼一眼,抬手指了指屋内的卧榻:“坐下,把你的衣裙撩上去。”
言简意赅的话语听得锦诗礼神色怔愣:“什么?”
却见宇文卿已经转身关门,锦诗礼更是荒唐。
这才什么时辰,宇文卿就想?
宇文卿见锦诗礼还站在原地,颇为不满:“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锦诗礼咬着自己的嘴唇,掌心中都蒙了一层薄薄的汗,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够拒绝的理由。
便按照宇文卿的吩咐坐在了榻上,缓缓地撩开了裙摆。
她低垂着头,耳根连带着白 皙的脖颈都红了一片。
却见宇文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递到了她的面前:“你跪了一下午,在膝盖上揉些药。”
他回想今日她从正殿离开时,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真是娇气。
锦诗礼看着递来的药瓶:“将军只是想让妾身上药吗?”
“不然呢?”宇文卿理所当然。
锦诗礼捏着自己的裙摆,声音细如蚊蝇:“妾身还以为,将军想……”
宇文卿听出了锦诗礼声音中的羞涩,又见她红透的耳根和脖子,以及微微提起的裙摆,终于明代有何处不妥了。
宇文卿眉头皱紧:“荒唐,你在想什么!”
他将药瓶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转身要走,但衣袖却被轻轻牵住。
“将军,是妾身误会了。”锦诗礼捏着宇文卿的衣摆:“那将军能不能帮帮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