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有惊无险
“砰！”
刘向阳再次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命中老虎胸口，鲜血顺着弹孔哗哗直流，热气在寒风中瞬间化成一缕缕白雾。
赵大国连滚带爬地翻出数米，才堪堪回到安全地带，脸上还挂着雪，喘着粗气。
老虎抬起前爪猛拍地面，那股力量之大，连周围地面都在微微震颤，积雪被震起一片。
它的步伐已经明显不稳，身子摇摇晃晃，但仍不肯罢休，咆哮着朝那头雄鹿方向扑去。
刘向阳眼见不妙，赶紧再次举枪瞄准。
可当他再次扣下扳机时，却听见“咔”的一声轻响，子弹并没有打出来。
枪膛卡壳了！
他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弹匣进水，刚才在雪地里受了冻，被冷风一吹结成了薄冰，导致无法顺畅发射。
这时，那头老虎突然停了下来，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刘向阳。它的眼神里满是野性和杀意，鼻息粗重，呼出的白气像雾一样弥散开来。
两者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十米，刘向阳甚至可以看清这畜生嘴角还沾着半片没咬烂的兔肉，牙缝里还有血丝未干。
他迅速把手往腰间摸去，想拔刀应对。
结果摸了个空，刀不见了！
“踏马的！”他低声咒骂。
“向阳哥！”赵大国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下一刻，老虎猛地一蹬后腿，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扑了过来，身形如箭，气势骇人。
刘向阳在那张血口中，竟然还看到了卡在牙缝里的兔肉渣。
“砰！”
一道枪响突然划破寂静，一颗子弹从侧面袭来，虽然没命中要害，却逼得老虎临时变轨，朝侧面一歪，没能扑到刘向阳身上。
刘向阳趁机双腿猛蹬，朝反方向翻滚出去，堪堪避开了这一致命扑杀。
落地后，他立刻换上一个新的弹夹，迅速上膛，再次瞄准那头野兽，连续点射！
子弹如雨点般打在老虎身上，直到这畜生轰然倒地，身子一动不动，刘向阳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肩头湿透，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他转头一看，才发现刚才那一枪，原来是王秃子开的。王秃子此刻正扛着猎枪站在不远处，枪口还冒着白烟。
赵大国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向阳哥，你没事吧？这畜生被放倒了没？”
刘向阳站起身，满身雪渍和血水，举起五六式轻轻捅了一下老虎的肚子。
那庞大的身躯躺在雪地里，仍未闭眼，鼻孔中只剩下微弱的出气。
他蹲下来检查尸体，竟在老虎的肚皮上发现一道旧伤，那伤口已经化脓发紫，看样子是早就受了重伤。
“幸亏有这道老伤，不然咱今天怕是得付出更大代价。”刘向阳咬着牙说道。
他捡起刚才落在雪地上的刀，回头朝众人喊道：“都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帮忙剥皮！尸体一凉，皮毛就容易粘住肌肉，整不下来了！”
赵大国立刻掏出一个葫芦，拔开塞子，一股地瓜烧的烈香味飘出来：“给刀上泼点，消消毒！”
刘向阳点了点头：“老吴，你去把拖拉机开上来，王秃子，你再去附近砍几根结实点的树枝，最好带杈的！”
接下来就是最考验手艺的时候了。
刘向阳单膝跪地，拿刀在虎腹轻轻一刺，刀尖穿透皮层后，手腕一转，沿着脊背划出一道整齐切口。
“刺啦！”
割开的声音响起，像是刀割厚油布，带着粘滞感。
他的刀法极为娴熟，动作既迅速又精细，刀尖游走在肌肉与皮之间，却丝毫不伤表皮毛发。
“大国，过来搭把手！”
两人合力，一人拽着皮，一人继续剖割，渐渐将虎皮从尸体上整个剥离下来。
血腥味扑鼻而来，热血喷涌而出，浓烈得让人皱眉。
王秃子这时扛着三根小腿粗的树枝回来，每根都带着分杈。
刘向阳将它们插在雪地上，支成三角架，将整张虎皮晾挂其上，让血液自然滴落，避免鲜血浸泡损坏皮毛。
接下来是处理虎爪，他把匕首插 进虎爪根部，用一划一撕的方式将皮剥下，整个虎爪皮毛就像一副天然手套，被完整取下。
“嘿嘿，这虎爪贺大爷最喜欢，说不定能多换几斤票子！”刘向阳一边擦刀一边笑。
老吴这时把拖拉机开上来了，停在他们身边。
“向阳，要不先把肉和骨头剁开？”老吴问道。
“不急，先把东西运回去，别在这冻太久，这天气一结冰，肉质就变了。”刘向阳说着，用刀背刮去皮上残留的脂肪，动作利索。
赵大国却是另有目标，拿着刀直接朝老虎尾巴根部走去。
“向阳哥，这虎鞭可大补啊！我听说拿到县里供销社能换好几斤肉票呢！”他说着，眉飞色舞地竖起四根手指。
刘向阳笑着摇摇头：“就你惦记这个。”
虎头是最难处理的部分，皮毛与肌肉粘合紧密，刀法必须极稳。
刘向阳慢慢拆解，一点一点剥离，直到整张虎脸皮完整剥落，毫发无损。
当那张血迹斑斑、厚实沉甸甸的虎皮摊开在雪地上时，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一整张做成斗篷，那得威风死了！”老吴忍不住摸了摸。
“行了，大家都歇够了吧？赶紧把东西抬上车，咱们好早点回去搁起来！”刘向阳招呼着。
这头虎少说有三百多斤，六个人抬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将尸体搬上车。
“轻点！别把腰撞断了，这玩意泡酒比虎鞭还补！”刘向阳在一旁小心叮嘱。
收尾之后，他目光又看向了那两头鹿。
按照规矩，带崽的母鹿必须放掉。
他亲自解开绳索，看着那头母鹿一瘸一拐地逃进林子。
至于那头雄鹿，没那么好运，直接被拉上拖拉机，准备回去给大伙加顿菜。
当拖拉机轰隆隆驶进县公社院子时，天色已经漆黑如墨，寒气逼人。
但华建国等人还守在院门口，等着他们的归来。
“华叔，任务完成了，老虎在车上！”刘向阳高声说道。
华建国听闻，立马跑过来，掀开车斗上盖着的麻布，一眼看见那头庞大的猛兽尸体，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你们真把这畜生给放倒了？”他难以置信地说道。
“还能有假？你看看我都被这畜生祸害成啥样了！”赵大国拖着伤腿走过来。
他掀开大衣，腿上一道将近十公分长的血口赫然显露，甚至还能看到森白的骨头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