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突然狠狠抓住了沈昭的手,张开嘴就打算咬上去。

    沈昭使劲抽了出来,大声说,“啊婆婆,你别咬我!”

    说着更是佯装害怕,跌跌撞撞的摔进了屋里面,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李秀英追了进去,大家也怕闹出来问题,连连拍门,“李婶,可别把人打坏了啊。”

    闹了一晚上,最后还是由老支书出面解决的事情。

    沈昭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就听到院中传来声音。

    “沈知青年纪还小,身子灵活嘛,您也别记恨她,东西坏了再买就是了。”

    马慧云说着递过去了份礼物,一包白砂糖,一瓶麦乳精。

    算是重礼了,就是不知道她送了这么重的礼,还能不能有钱买柴火过冬。

    沈昭穿好衣服,对俩人笑了下,直接出门。

    也不理会李秀英的骂声和马慧云阴阳怪气的招呼。

    沈昭本打算去卫生所开个药,走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没办法只好去卫生所问了都有些什么退烧药。

    好在东北作为工业基地,一些基本的退烧药都不缺,阿司匹林,安乃近,安痛定等都有供应。

    问完沈昭就放心的从空间里面拿了阿司匹林,因为包装不同,特意找了块干净的布包起来。

    然后又拿了一些绷带,消毒水和白砂糖。

    弄好一切,沈昭才赶着去猪圈。

    到了屋前,沈昭先敲了敲门,“同志,你还在吗?”

    “在。”

    沈昭开门进去,火盆还没有完全熄灭,屋内残留着些许温度。

    男人笔挺的坐在床边,状态比昨天好。

    沈昭把东西递过去,“这是阿司匹林,要是烧没退就在吃点,这些是消毒的,你一会儿得自己清理一下伤口。”

    季廷锋抬手接过,“多谢。”

    沈昭走到一边的桌前,拿出白糖,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说,“这是白糖,我给你冲碗糖水,你先垫垫。”

    季廷锋了然,从身前的口袋里面翻出来一些钱递过去,“药钱同志,这剩余的钱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买身衣裳,要是还有剩的,就当辛苦你为我跑一趟的费用。”

    沈昭看着至少五十块的钱有些心动,但是婉拒道:“我没有布票,药钱可以给我,辛苦费也行。”

    沈昭从其中抽了两块钱出来,“剩下的你留着吧,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养猪的工作是我婆婆的,她过两天身子养好了可能就得要回去了。”

    季廷锋嘴角微抿,终是收回了那句可以去报公安,“连累你被你婆婆打了。”

    “没事,习惯了。”

    沈昭说着,垂下头搅拌着杯子中的糖水,等到化的差不多了,才放下杯子,准备炖猪食。

    季廷锋看她单薄着身子提着一个大桶,有心帮忙,很快被制止了,“你待在屋里面好好养伤吧。”

    季廷锋一噎,也知道他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伤养好,不连累她的名声。

    沈昭炖好猪食,又开始清扫猪圈,为了方便,袖子卷了起来,尽管是严寒的冬日,头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露出的胳膊上青了很大一块,她的肤色很白,那块青色也就显得越发可怖。

    看着她挑着东西离开的背影,季廷锋心里莫名揪了下。

    他双手置于腿上,不经意间比量了一下俩人的胳膊。

    太瘦了,怎么就把好好的姑娘养成了这样,她的丈夫一定对她很不好,要是他来……

    季廷锋一惊,蹭的站起身,几乎想立刻就逃出门去。

    可是他身着军装,就更加需要注意影响。

    季廷锋重新坐下来,却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沈昭挑着猪粪走到拐角,这才赶紧把袖子放了下来,她搓了搓手,搓热了些,这才重新挑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那位军官,对于她拙劣的行为是怎么看的了,按照时下对于女人的看法来看,她才做了那一点事情,就累的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说不定觉得她很矫情,很拈轻怕重。

    但是她救了他,万一呢,万一他对自己多了这么一两分的怜惜,之后打听父母的消息就能方便点。

    身上有自由和权力的人,当然要比她这个处处受掣肘的人强的多得多。

    “咻咻——”

    沈昭看过去,张愣趴在自家门墙边,见到她看过去,一阵挤眉弄眼。

    沈昭收回视线,张愣连忙开门追了出去。

    跟在沈昭旁边,“诶,沈知青,这挑担子的重活都该我们大男人来干,你说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就好好歇着就好了。”

    沈昭厌恶的白了他一眼,张愣伸手就要夺她手上的担子,“你说你这女的,真是不知好歹,我愿意帮你你还不领情,活该被你婆婆打!我今早可听我妈说了,你婆婆又打你了,你说你要是早点从了我,哪还有这些破事,你婆婆就是看在我的份上,也会对你好点的。”

    “滚!我可是有丈夫的人!你就不怕张天赐回来找你算账?”

    “嘁,还找我算账,就张天赐那个龟儿子,只够舔我脚的,还找我算账呢,再说了,他不是第二天就走了,你俩……”

    他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是不是还没有那个呢?”

    沈昭心中一股火气升起,她啪的放下担子,提着其中一只桶快速走远几步,干脆利落的提高桶,一桶粪水唰的倒向了张愣。

    “小贱……”李秀英的话憋在了嘴边,马慧云看的目瞪口呆。

    张愣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昭,直到鼻尖传来一股股恶臭,他怒气冲冲地想要说话,沈昭很快提起另外一只桶。

    “滚!”

    张天赐赶紧闭上嘴,恨恨看了她几眼,在沈昭佯装要泼的时候,转身直直往家里面跑。

    沈昭松了口气,抬头瞧见她婆婆和马慧云,登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婆婆~马知青~”

    马慧云一个激灵,赶紧往后站了点,生怕沈昭被刺激到了再给她泼上一桶粪,这大冬天的,烧一锅热水洗澡可是要不少柴火,再说了,洗一次可能都洗不掉味呢。

    “啊!儿子!天杀的诶!”

    张愣她妈的声音响起,沈昭往那边看了一眼,视线在墙角的绿色停顿了会儿,很快说,

    “婆婆,我泼他可是因为他说天赐哥啊,您一定不会任着别人说天赐哥的是吧,那婆婆,我这粪还没送过去呢,我先走了啊婆婆,这张愣骂天赐哥骂的可狠了,就是这样我才忍不住了,婆婆你千万别放过他!”

    沈昭说完,溜的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