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做了事,就不会没有痕迹,你放心。”
沈昭点点头。
这一次,她上了前座。
周志国果然是个嘴硬心软的人,送沈昭去卫生所之后,季廷锋还去了解了下伤情,而周志国在知道沈昭已婚的身份之后,不再说什么。
刺埋得有些深,给她挑刺的大夫用镊子重新把伤口撑开,沈昭疼的直吸气。
嘴巴周围都被她咬出了血印。
“把嘴放开,别咬。”
沈昭刚把牙齿松开,镊子动了一下,她顿时哇哇叫起来。
“张嘴。”
沈昭根本来不及多想,不一会儿嘴巴里面就被赛了个绵软的的大块东西。
沈昭愣了下,嘴巴嚼巴两下,发现是老式面包。
香甜的麦香味,嚼巴以后还有种香甜的感觉。
“好了,回去以后不要沾水,尽量不要下地,好好养着,一个星期后再来一次,我看看愈合情况。”
沈昭把面包拿下来,“哦”了一声。
季廷锋拿出钱要付,沈昭连忙拉住他,“不用不用,我有钱的。”
“你那点钱还是自己留着吧,别叫你婆婆知道了。”
拉不过季廷锋,沈昭顿时感觉欠他的又多了。
察觉她隐秘的心思,季廷锋补充说,“这是一件恶劣严重的案件,破了案件,我是算成绩的,说起来还是你帮了我。”
沈昭哪会不知道他在客套。
坐上卡车回到村里后,沈昭看着车离开的影子,狠狠咬了口面包,嚼吧嚼吧。
哼,多管闲事的家伙!她明明有钱。
还有,给谁买面包啊,哄小孩呢。
虽然这么想,沈昭还是细嚼慢咽的慢慢吃着,不舍得浪费一点。
“沈知青?”
沈昭抬头,是一位比较面生的知青,旁边站着马慧云,马慧云看她从卡车上下来,又吃上了面包,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她酸溜溜的说,“你喊她做什么,她根本不会记得你的,人家现在攀上高枝了呢。你看看,受了点伤又是卡车接送,又是有面包吃的,咱们还是自己走着去卫生所吧。”
沈昭在回忆中转啊转,只能记得她是她们一起下乡的知青之一,至于名字,实在没想起来。
“我叫田悠悠,你叫沈昭吧。”
“是的,我叫沈昭,田知青你们这是要去哪?”
“有点拉肚子,我去卫生所开点药。”
马慧云见沈昭当看不见她,登时有些恼怒,“岂止是拉肚子啊,都快虚脱了也没人管,有些人只是脚受了点伤,就能不要脸的贴上去,巴巴的叫人家送去卫生所,我早说了,让你问问能不能跟着卡车坐过去,你偏偏说不顺路,你看看人家,这不顺路不照样是送了去送了回的,要是咱们也去了,说不定还能有面包吃呢,我倒也不是想吃面包,我就是心疼你……”
田悠悠使劲拉了拉马慧云,马慧云不说话了。
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沈昭,发现她尽管受了伤还是这么好看,甚至有种格外让人怜惜的美感。
登时糟心的收回了视线,“再说了,咱们可是单身呢,有的人还结婚了,呸,不要脸的东西!”
田悠悠连忙拉住了马慧云,给沈昭道歉,“不好意思沈知青,马知青她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先走了啊,先走了。”
田悠悠捂着肚子拉着马慧云走的飞快。
沈昭懵了会,感觉她们俩在唱双簧,默默把自己的跟他俩划清界限。
然后朝着寄信处走去。
大队里面是有寄信的地方的,常年坐班,偶尔把信送去邮局,不用下地也有工分,算是个比较清闲的工作。
“嫂子,我来寄信。”
“小沈啊,你给谁寄?”
“给我……给张天赐。”沈昭实在喊不出来丈夫。
好在村子里面消息流通的快,大家伙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嫂子也认识沈昭。
听说是给张天赐寄,那嫂子“噢”了一声,“也是巧,今早才有一封信过来呢。要不要代写?我记着你是识字的吧。”
“送了没啊,我拿回去也可以。信我自己写嫂子。”
“已经送过去了。”
沈昭接过信纸,在纸上快速写上:大伯逝,母亲郁结于心,速归。
沈昭把信纸装进信封里面,要了份邮票。
“这么快啊?”这年头寄封信,谁不是卯足了劲的写,事无巨细,恨不得把早上吃了什么都写上去,要是找人代写那写不满信纸都觉得亏了。
沈昭笑得眉眼弯弯,“字少点,天赐哥也看得轻松点。”
那嫂子把邮票递给她,沈昭送过去,“嫂子,帮我加急。”
沈昭一共付了两毛八,八分是寄信的,两毛是加急。
弄好之后,沈昭就慢慢往家里面赶。
主要是路都是土路,新下的落雪还没扫干净,走快了容易摔倒。
还没到家呢,又遇上了刘春花。
刘春花的样子比早上还要亢奋,走路刷刷的,“哎哟小沈,你怎么还在这啊,你婆婆出大事了!”
“啊?我刚从卫生所回来呢,出啥大事了啊。”
“不得了了小沈,你婆婆自从接了份信之后就开始挨家挨户找人借钱,估摸着没借到多少,直接闹到支书那里去了。”
沈昭脸上佯装焦急,“怎么会闹到支书家里面去了呢。”
刘春花欲言又止,沈昭忙说,“没事婶子,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倒也不是不方便,这不是想着是你婆婆,她不好你心里面估摸着不舒服。”刘春花说完又在心里面嘀嘀咕咕觉得她不争气。
“你说吧嫂子,事情都得解决嘛,我早点知道也能早点想对策。”
她刘春花最讨厌的就是磋磨儿媳妇的婆婆了,早就看李秀英不顺眼了,奈何这沈知青死心眼的很,刘春花不觉得她能想到什么好对策,又担心她真的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于是含含糊糊的说:
“咱们先过去,过去了再看看,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有沈昭刘春花只能走慢了些,等到快到地方终于跟她说:“我听说是因为你婆婆去借钱的时候,有一家人家要你婆婆还钱,双方闹起来了,越闹越大,就闹到支书那里去了。”
沈昭终于知道事情缘由,也不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那天季廷锋说那些话的时候,村里面大部人都在场,可不就有的人怀疑到李秀英了,说不准还是家里面丢过孩子的。
俩人正到支书家门口,还没挤进去,就听到里面支书大喊一声,“报公安,报公安!我解决不了你们的这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