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长辈,不是我的,张天赐你别忘了,咱俩已经离婚了。”
张天赐抿抿唇,搀着她妈,“妈,咱们先回去。”
“回去什么!”李秀英压低声音,“这小贱蹄子手里面有钱!你没听见吗?那人可是个团长,止不准给了她多少钱呢。”
张天赐心里面有点不舒服。
但是从小习惯听她妈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秀英捏着张天赐的手,“跟那小贱蹄子说只要她愿意把钱拿出来,你就愿意不跟她离婚。”
张天赐心一动,余光看着沈昭,暗想沈昭长得确实不错,以后要是能够乖乖在农村伺候他妈的话,不离婚也不是不行。
当即说,“只要你把钱拿出来,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咱俩也不离婚。”
沈昭嗤笑一声,还真当支书是他们母子二人的调情工具啊。
都上公告了,他俩还在这臆想。
要是以前,沈昭说不定真的有点担心,但是有李秀英推了人在前,料想支书尽管大气不追究,应该也做不到偏向她。
只是,她还没说话,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真是不要脸,明明就是沈知青不要你了,你真当她能看上你?”
张天赐脸色通红,“她一个离过婚的破鞋!我还能再要她已经是她的福气!离了我,谁能看上一个破鞋。”
沈昭懒得再跟他们说话,抬起扫把就扫,“滚滚滚,赶紧滚,以后别让我在路上见到你们母子两个人,不然我见到一次,我用一次沾着屎的扫把戳你俩!”
张天赐一脸的难以形容,“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粗俗。”
“呵呵,那可比你妈强多了。”
沈昭抬起扫把,张天赐和李秀英落荒而逃。
章甜笑着给她点了个赞,“我还以为你要受欺负了呢,结果没想到这么厉害!就该这样对他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你越是跟他们讲理,他们越蹬鼻子上脸,就得这么治他们!”
田悠悠想说什么,看着他们二人之间和谐的关系有些诺诺,往后退了些。
沈昭笑笑。
等到外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钻进屋里面,狠狠给了马慧云两巴掌。
马慧云尖叫的往后躲,“你干什么!疯子疯子!你竟然敢打我!沈昭,我要你死!”
马慧云疯狂的挣脱,却感觉沈昭的手像是铁钳子一样狠狠的钳着她的手腕。
马慧云赶紧看向田悠悠,“悠悠,悠悠!快救我!”
田悠悠叹口气,“慧云,这件事情你确实做的不对。”
沈知青本来就没有工分,身子还弱,好不容易借了钱,却被慧云抖落了出去,要是钱真的被张家母子俩人拿走了。
她就真没活路了。
马慧云尖叫,“谁知道她的钱怎么来……”
看见沈昭举起了手,连忙住了嘴,沈昭把她狠狠一推。
马慧云顿时坐在了地上。
想说什么,忽然想到沈昭拿扫把打人的样子,顿时住了嘴。
“沈知青?有你的信!”
邮递员的声音想起,沈昭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邮递员骑在自行车上,从后座上翻找了一会儿,“给。”
沈昭接过来,邮递员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知青点,“你咋搬回知青点了沈知青,我跑到你家去找你,还是隔壁嫂子跟我说你搬到知青点了。”
沈昭看着上面的红色封印,愣了下不在意的说,“我离婚了。”
邮递员愣了下,“离婚了?”
沈昭把信捏在手里,心里有些紧张,但是笑着说,“是呢,离婚呢。对了,这信要不要送到大队里面去了。”
“奥奥,不用了这个,那以后有你的信我就来这儿找你了哈。”
沈昭点点头,等人走远了一些,这才把信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信封上面只写了个简略的f,但是沈昭莫名有感觉就是季廷锋的信,毕竟除了季廷锋,她想不到还有谁会给她寄信了。
他父母的处境可能比她遭多了。
沈昭顺着上山的小路一路往上走,期间警惕性拉到了最高,以防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
到了之前的石头处,她四处看了看,这才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信上简洁明了,钢笔字遒劲有力,除了必须的格式不带一丝情绪。
沈昭安心了些,默默想着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回报他。
这才接着往下看去:
沈同志:你所托之事已通过组织途径核实,伯父伯母现安置于黑省嫩江青山农场三分队,二老编入了畜牧小组,居住向阳屋舍,性命无忧。
只伯母感染风寒,为时已久,经日咳嗽,已寄药,勿忧。
此致
革命敬礼!
季廷锋
沈昭抿抿唇,很想寄信问问季廷锋能不能多了解了解她妈的病情,但两人终究只不过萍水相逢的缘分。
就这么一直麻烦别人也不好。
沈昭大概是知道她妈为什么感染风寒的。
当初事情危急,他爸妈把钱都给了她,家里面的东西也尽量给她带齐,期间就包括新纳的棉被,后来到了火车站,领头的嫌她带的东西多,还骂了她一顿,把东西留下了。
她爸妈那时候还想跟领头的说两句好话,但是立马被抽了一鞭子。
他们带的东西也都被收了,除了身上一套衣裳,在没有多带别的。
甚至火车上一路都是挨饿过来的。
后来到了地方,沈昭才知道原来中途停车的时候,他爸妈就已经下车了。
因此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黑省嫩江青山农场三分队。
沈昭在心里买你默念这个地名,死死记住。
十分懊恼自己以前怎么不多读一些历史书,多了解一些地理风物,也不至于现在两眼一抹黑,连位置在哪里都没数。
沈昭把手伸进口袋,从空间里面拿了盒火柴出来,在火柴盒旁边擦了下,点起火把信烧了。
正想烧信封,忽然发现里面还有东西。
沈昭往外控了控。
掉出来一些票证,沈昭看了看,有十张十斤的粮票,一斤的油票,十尺布票,还有几张工业券和糖票。
沈昭抿抿唇,觉得手上的东西有些烫手。
但是再寄回去保不准要被查看,到时候她上哪说整的这么多票证。
再说了,虽然七十年代物资已经没有那么紧缺,很多东西也稍微放开了供应,不限票证了。
但是,那是针对大城市的,农村的物资还是很紧缺,尤其是各种票证。
就说之前张家砸坏的锁,到现在都没补齐,未必是连买锁的钱都没有,更大可能是没有工业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