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那婶子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俩人，又看看那些粮食，咬咬牙说，“姑娘，你看看这些东西的品质，要是可以你再帮我们找点棉花布料，这些东西就给你！”
沈昭朝她手里头看过去，是一个个头挺大的银锁，拿在手里面很有重量，还有几只钗子。
做工很精美，但估摸着是藏得时候绑的太紧，导致上头的掐丝工艺很多都不能看了。
钗子上头倒是缀了珍珠，可惜珍珠是最需要养护的东西。
现在表面磨了很多划痕，光泽也很淡。
简而言之就是不值钱了。
最多把东西融了打新首饰。
那婶子面上很快难过起来，“已经……连换东西都换不到了吗？”
“这倒也不是，看婶子你要换多少东西。”
那婶子摆摆手，“要是能找到布和棉花，多点少点的都无所谓。”
沈昭点点头，做出为难的样子，“行婶子，那我帮你找找看吧，只是有没有还得另说，这我也是拿不准的事情。”
“行行，那就麻烦你俩了。”
粮食都给了那婶子，怎么往回搬却成了问题，黎安给出选择，
“可以找黑市里面的人帮忙搬东西，但是得付出一定的东西。”
那婶子问，“要给多少啊？”
“抽成十分之一。”
那婶子犹豫了，但是仅凭她真的没有办法带回去，可要是找了人，被人举报了怎么办。
很快她摆摆手，“算了算了，我自己往回搬吧，实在不行多搬几次。”
黎安勾唇，“东西放这里可不安全。”
那婶子又犹豫起来，黎安接着说，“找我帮你搬，只抽二十分之一。”
沈昭嘴角抽搐了下。
那婶子很快同意，显然跟沈昭一伙的面前这个小伙子更让人放心。
沈昭跟她约定好七天之后的今天在黑市同一个位置会面。
黎安去了一趟，很快回来，后头还跟了几个人。
那些人来了以后啥都不问，扛起东西就看着黎安。
黎安咳嗽一声，努努嘴看向那婶子。
“婶子，咋走？”
那婶子恍然大悟，拎起药，“这边这边。”
他们很快在夜色下消失不见了。
沈昭看了眼黎安，“看不出来啊，你还有小弟呢。”
黎安摇头，“都是苦命人。”
沈昭不想跟他探讨生命的悲观，“你不跟着去吗？话说他们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抬走，会不会被人发现？”
“大概率不会，但是小概率也会。”
沈昭好奇了，“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丢下东西跑，人没出事就行。”
沈昭觉得要是这样的话，那个婶子还怪可怜的，下次来的时候可以问问她有没有出事情。
沈昭正想着呢，面前的人忽然拿出了一大叠钱。
沈昭被钱晃花了眼睛，定睛去看，一小叠被黎安拿在手中。
他递过来，“这是你上次让我帮忙卖的东西的钱。”
沈昭接过来，就这么数了起来。
191，192，195，1956……
一共是卖了2068
大米三毛一斤。
白面贵一点，到了五毛一斤。
沈昭拿了大概四口袋出来。
她抬眼，“你没抽那十分之一吗？”
沈昭算了下，递过去二十块六毛。
黎安摇摇头，“已经抽过了。”
沈昭讶然，“那怎么还这么……”
“你给的那些白面品质好，我卖的六毛一斤。”
沈昭默了。
半晌说，“行，那我先回去了哈。”
“我送送你吧，大晚上的不安全。”
沈昭拒绝了会儿，没拒绝开。
只好跟他说她今晚住招待所。
星星遍布夜空，抬头便是璀璨。
但是这也造成了一个问题，路有些黑。
沈昭的手电筒是买的太阳能充电手电筒，跟现在装大电池的手电筒不一样，她用报纸包了起来。
但是乍一看还行，要是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那手电筒的异样。
俩人干脆摸黑走路，走了一阵感觉适应了，倒是能够看清点路了。
眼见招待所在前边，沈昭停住，“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等等，那个你找布料和棉花的时候能不能多找一点，我想买一点。”
沈昭下意识地看向他身上的布料。
已经打过很多补丁了，好像黎宁身上的也是。
沈昭点点头，“你想要哪种布料，我给你找找看，对了，最近安全不？我想再出点东西。”
“安全。不追求布料，什么样的都行，棉花多一点。”
沈昭一口答应，朝他招招手，“行，那我先走了哈？你记得看点秘密洞穴，我要是卖东西就把东西放到那……”
沈昭说着，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凉意。
她扭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凑近黎安小声说，“你看看黑市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卖的上价的东西，写信给我说，我去找找看。”
沈昭说完，转身招手，“快回吧。”
沈昭怀里揣了两百块钱巨款，心情格外好。
刚到招待所门口瞧见里头冷脸的人，昂扬的心情立马落了下去。
沈昭，“季团长，郑指导员，你俩还没回去呢？”
郑壹没说话，瞧瞧黑脸的季廷锋，又瞧瞧心情不错的沈昭。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啥。
“哈哈，是有点晚哈，你们俩今天也要住招待所吗？”
还是没人回。
顶着季廷锋要吃人的视线，沈昭硬着头皮说，“今天多谢你了季团长，你放心，钱我肯定会还你的，我回去就还你。”
季廷锋脸色更黑了几分。
沈昭咬咬牙，走到他旁边把季廷锋往旁边拉了拉，拉到背对着外面的人。
季廷锋面色稍霁，想听听看她对于半夜出去会陌生男人能说出个什么花来，结果没想到沈昭从包里摸呀摸，摸出来一叠钱，边数边说，“我刚刚去供销社看过了，这一身衣裳加上外套一共三十六块钱，我现在还你。”
沈昭把钱往季廷锋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去了好多。
忍不住嘀咕，“什么嘛，就为了要钱这么晚都不回去，我又不是不还你。”
季廷锋太阳穴直跳，转身拉住沈昭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