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年轻英俊男人的走到病床边,守在床边的管家,立刻起身恭敬地跟他弯腰鞠躬:“大少爷。”
年轻男人朝管家看一眼,抬手朝他打了个手势。
管家明白,马上带着病房内伺候中年男人的另外两个佣人一起离开病房。
等病房的门轻轻关上。
年轻英俊男人才开口:“父亲,我尝试和她联系过两次。”
“但是她警惕性很强,不是很乐意接触我们。”
躺在病床的中年男人看一眼自己儿子,漆黑却依旧不减半分锐感的眸色轻轻沉了几分:“晏城,无论她如何警惕,她是你妹妹。”
李晏城垂眸,俊脸绷紧:“父亲,我会亲自去一趟苏城。”
男人知道他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可是他再怎么介意,南音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是李家的子嗣。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心里不舒服,也没有办法,李家从他这辈开始就只有男胎。
没有女儿。
老爷子那边知道有一个孙女,很高兴,支持他去认亲把她认回来。
男人声音沙哑透着病后的虚弱:“晏城,爸爸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是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抹不掉,尤其……她妈妈是先和我认识的,我因为联姻,辜负了她妈妈,后来和你妈妈结婚后,我一直没敢去找她们。”
“我没有对不起你妈妈,你妈妈过世五年了,我也没敢去找她们,就是怕你生气。”男人凝着淡色的眉,沙哑地继续说:“现在我病了一场,我不想剩下的日子……浑浑噩噩,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嫉恨她。”
“她是无辜的。”
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他,当时年轻,又是耀眼的混世主,风花雪月惯了。
自以为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
却不知道,感情从来不能随便玩,否则后半生痛苦的终将只有自己。
李晏城心里其实都清楚,他已经不想去嫉恨南音。
虽然,从一开始知道父亲竟然在和母亲结婚的时候,有过一个纠缠很深又深爱的白月光。
他气愤过也恼怒过。
他以为父亲是爱母亲的。
起码,这么多年,他一直守着她,没有拈花惹草也没有传出任何桃色绯闻。
他真的觉得他是绝世好男人。
直到上个月的周末,他突然病倒。
脸色苍白躺在家里地板上一动不动拉着他的手,忽然就眼泪掉落,断断续续跟他说:“他是个懦夫,因为舍不得当李家少爷的荣华富贵,放弃了挚爱,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妈妈,也对不起那个在苏城的女人。”
他那时候才知道,父亲在娶母亲之前原来早就有爱人。
和母亲在一起,他都是在履行一个富家少爷该有的婚姻责任。
涉及不到什么爱情。
这对母亲是不公平的。
但在这个现实社会里,他这个出生京圈富豪家庭,在羽翼不够丰满前,根本斗不过家族的父权,最终只能跟家里妥协,选择放弃那个女人。
他确实不是一个好男人。
但他又是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
这么多年,他始终尽心尽力演好他的角色,疼爱母亲,尽心培养他接班李氏集团。
没有出轨,没有半分不满。
所以,在这一个月的煎熬和挣扎里,他选择原谅了自己的父亲。
他害怕了,害怕失去母亲后再失去唯一的父亲。
“父亲,您别担心,我不会嫉恨她,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李晏城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沉着嗓音说:“您好好休养。”
“我会尽快带她来见您。”
男人没想到儿子这么体谅他,眼眸一下有些泛起雾气,伸手握了下儿子的手:“晏城,谢谢。”
“晏城,如果爸爸身体恢复好……去苏城了……你会不会……”李兆廷试探地询问着儿子。
他想去找林薇婉。
李晏城抽回手,垂下眸,薄唇紧抿:“父亲,妈妈已经过去五年了。”
“您不用为他一直守着,您想去做什么都可以。”
李兆廷愣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这么通情达理,没有半分的生气和暴怒他的想法,他心里一下有些歉意:“晏城,对不起。”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
李晏城看向父亲有些苍白的脸色;“我是不想答应。”
“但是我也不想……当一个孤儿。”
母亲走了,如果他再走。
他确实是孤儿了。
“父亲,好好调养身体,如果你想见她,就多吃饭,早日出院。”李晏城拉回眸色,俊脸没有半点情绪变化,只有垂在西裤的手指是轻微蜷缩握紧:“我安排好公司的事务,尽早去苏城见她。”
“爷爷那边您不用担心,我会知会他一声。”
李晏城说完,抬手给李兆廷轻轻按下胸口处的薄被,带上自己的助理先离开病房。
两天后,南音给张太太的旗袍完工了。
这天下午,她将张太太的旗袍挂在工作室的衣架上,让温岭拿熨斗先烫过一遍,再打包,她周五带她一起回帝都。
温岭拿着不伤布料的熨斗小心翼翼给张太太这件绛紫色的华贵牡丹双边刺绣旗袍小心翼翼熨烫平整。
南音坐在靠窗的工作台边,端着一杯丝竹茶叶慢慢品尝,工作台窗外,应景的小船随着旅客的笑声飘入窗内。
南音端着茶杯转过脸看向窗外飘着欢声笑语的碧波小河,漂亮的眸轻轻柔柔弯起来,什么时候拉着傅时过来,陪她一起去坐船玩。
回苏城这么久,她都没有坐过这条晃着碧绿水波的姑苏河上的蓬蓬船。
“音姐,看什么呢?”温岭拎着熨斗回头瞥到南音端着茶杯在看窗外,她好奇问道。
南音转过脸,笑一声:“看船。”
“温岭你还没坐过苏城的蓬蓬船吧?”
温岭点点脑袋:“没有。”
她虽然不是帝都人,但是是北方人,北方只有冰天雪地,没有诗情画意,烟波袅袅的小桥流水。
更别说这种有蓑翁摇桨的小船儿。
“音姐,你带我坐一次?”
南音单手支着下巴笑着看她:“没问题。”
“让我家哥哥请客。”
提及傅时,温岭马上就八卦地笑着说:“音姐,我听说上周末你和傅总去木渎灵岩寺玩了两天,还过夜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小姑娘和南音工作三年了。
和阮芋一样,什么闺房私密的话,她都敢八卦。
“傅总那个身高,体型,感觉你们两个do起来的话,床都塌了。”温岭随口一说。
喝茶的南音听到噗嗤一声,没控制住直接把嘴里的茶水吐了一口出来。
茶叶水溅在地板。
差点弄湿她的高跟鞋。
南音赶紧放下茶杯,抽一张纸巾擦擦嘴,开始尴尬咳嗽起来。
丢死人,温岭都能猜到了。
南音觉得她和傅时在酒店do塌人家最贵套房床的事,估计很快会传遍整个苏城。
温岭惊讶看着她家一向‘沉稳又见过大世面’的音姐吐茶水,不解:“音姐,怎么了?”
“我说错什么了吗?”
傅总那个精壮的体型和身高,确实看起来能把床do塌了呀?
“咳咳,你没有说错。”南音脸红了,放下纸巾,连忙起身说:“我们真的把人家酒店的床弄得塌了。”
卧槽!!!
这回轮到温岭震惊了,她刚才就是猜测和夸张比喻一下。
没想到真这样了???
我了个老天爷啊!傅总是什么重型打桩机啊?
居然把人家酒店的床都弄塌了。
这情节她只在色色的韩漫上看过啊!
没想到竟然发生在她家音姐和傅总身上,天啊,她真的不敢想象这得多激烈呀?
“挖槽,傅总这是坦克型号的打桩机吧?”
“嘘,不准再说了。”南音被她逗笑了,走到温岭身边,抬手捂了下她的唇:“别传出去。”
“丢人。”
温岭眨眨大眼睛,马上笑嘻嘻点点头:“明白!”
“你在工作室帮我打包张太太的旗袍,我出去一趟。”南音松开手,整理一下自己的长裙,她今天没有穿旗袍。
就穿了一条吊带的纯白色长裙,裙摆有些长,但是吊带很性感。
锁骨位置下方若隐若现,很勾人。
温岭举着熨斗,回头看她,马上屁颠颠说:“音姐,是不是去找傅总?”
南音勾唇一笑:“对,找我家傅打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