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李约翰救了溺水的安安
橡胶林的阴影如巨蟒缠绕，李约翰的后背抵着潮湿的树皮。乔碧萝的枪管挑起他的下巴，镀金左轮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的软肋？"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看看这是谁？"
李约翰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频里，七十岁的母亲被绑在木椅上，花白头发散乱，浑浊的眼睛蒙着灰翳。背景是熟悉的客厅，那幅《最后的晚餐》挂画，还是他去年给母亲买的生日礼物。
"你们"他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手腕上的淤青在镜头下清晰可见，像毒蛇啃噬着他的神经。
乔碧萝将手机，贴在他耳边。听筒里传来母亲的咳嗽声，混和着男音的呵斥："老东西，老实点！"
"妈！"李约翰的嘶吼惊飞树梢的乌鸦。二十年前父亲坠楼时，母亲也是这样撕心裂肺的呼喊，此刻，记忆与现实重叠，压得他脊柱弯曲。
乔碧萝的红唇贴近他耳垂："按照我说的时间，把艾斯带到滨海码头。否则"枪口突然转向屏幕，视频里的绑匪立刻，用黑布蒙住老人的头。
暴雨倾盆而下，李约翰跪在泥泞中，昂贵的西装浸透污水。他想起上周陪母亲复诊时，医生说过，她心脏承受不住刺激。橡胶汁混着雨水，滑进嘴角，苦涩得令人作呕。
周末的恒温泳池，荡漾着淡蓝色的波光，氯水的气息混合着，孩童的嬉笑在穹顶下回旋。
陆忘忧将安安的泳镜，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指尖拂过儿子，后颈的月牙胎记："和妹妹在浅水区玩，别去深水区。"
惜惜和安安套着游泳圈，双手互相往对方身上撩着水。
江忆白穿着深蓝色泳裤，从更衣室走出，水珠顺着腹肌的沟壑滑落，在瓷砖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江叔叔是美人鱼王子！"惜惜的惊呼，引得周围家长侧目。安安却突然缩进泳圈，小脸泛起可爱的红晕——他怕自己刚刚，偷偷在水里尿尿的事，被妹妹发现。
陆忘忧正要下水，余光瞥见玻璃幕墙外闪过熟悉的身影。李约翰穿着黑色泳衣，饮料机的旁边。
"带孩子们先玩。我去买饮料。"她将泳镜塞给江忆白。
自动贩卖机的阴影里，李约翰的掌心全是冷汗。他想起今早接到的视频——母亲被胶带封着嘴，绑匪的匕首在她，布满老年斑的脖颈压出血线。
"李总监也来游泳？"陆忘忧的声音惊得他浑身一抖，柠檬汽水"咔嗒"掉出货道。
"是的，真巧，你们也来了……"他弯腰去捡，后颈的淤青从领口露出。陆忘忧注意到他手腕在发抖。
玻璃幕墙外，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长焦镜头对准他们。
李约翰知道那是乔碧萝的眼线，时刻在监视着自己。此刻，母亲房里的挂钟，应该指向七点四十五分，离最后通牒还有十五小时。
泳池突然爆发出欢呼，救生员吹响刺耳的哨音。安安的泳圈被大孩子撞翻，江忆白如箭鱼般跃入水中，抱起安安。把游泳圈，重新给他套上。
"妈妈！安安喝水了。"惜惜高声呼唤。
陆忘忧听到了惜惜的喊声，赶紧跳到水里：“没事吧！儿子。”她摸着安安的头，柔声问。
“没事，妈妈，我这不好好的。”安安手脚并用，不停地拨水。
李约翰望着陆忘忧凹凸有致的身体，将易拉罐捏成扭曲的金属块。
泳池的广播，突然响起欢快的儿歌。
恒温泳池的波光在天花板上投下粼粼光斑，氯水的气味混合着孩童的嬉笑在空气里浮动。陆忘忧托着惜惜的腰，小女孩的粉色泳衣在，水面绽开成花朵。
"腿要像小青蛙一样蹬，双手把水拨开不要害怕，妈妈在……"
“妈妈，你教的不好，我想让江叔叔教我，他讲的比你仔细。”惜惜挑三拣四的，让陆忘忧好无奈。
“惜惜，江叔叔，去厕所了。现在由妈妈教你。”陆忘忧托着女儿的腰，生怕她被水呛到。
“江叔叔，为什么不在水里解决，刚才我都尿了一泡。可舒服了……”
陆忘忧听着童言无忌的声音，笑着地摇了摇头。
她的教学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打断。深水区传来救生员尖锐的哨声，
陆忘忧的心跳骤停——安安的恐龙泳圈正在深水区打转，而男孩正在水下挣扎，气泡从他口中溢出，像一串破碎的珍珠。
"安安！"她把惜惜交给，旁边一个游泳的大人。
然后扑向深水区，腰间护具却限制了动作。水花溅进眼眶的瞬间，一道黑色身影如箭鱼般掠过。
李约翰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游泳的速度，快如闪电。镜片在水下泛着冷光，他单手揽住安安的腰，另一只手划开翻涌的水波。男孩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像抓住救命稻草的雏鸟。
李约翰带着安安一直游到池边。
"安安！"陆忘忧快速游到李约翰的身边，她接过孩子时，李约翰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像受惊的蝶翼。
陆忘忧的手触到儿子冰凉的身体。
"妈妈"安安的哭腔带着呛水的嘶哑，"我不小心游到了深水区，泳圈被大浪冲走了我差点没淹死。"安安的泪水混合着泳池里的水，顺着稚嫩的脸颊往下流淌。
“安安，以后要小心，赶紧，谢谢李叔叔，是他救了你。”
“谢谢，李叔叔。”安安的声音很小。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惊恐中，没有完全出来。
"谢谢，你约翰"陆忘忧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她注意到李约翰手上的淤青，在泳池顶灯下泛着紫红。
江忆白走出厕所，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看到李约翰，瞳孔骤然紧缩。
李约翰正欲转身，却江忆白叫住了。
"李总监，你怎么也来了。"江忆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说实话，他真不想，见到这个情敌。
泳池广播突然播放欢快的儿歌，掩盖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李约翰挤出微笑：“我来游泳，刚好遇见你们。说来也巧。"
惜惜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小脸煞白："哥哥的恐龙泳圈，漂到魔法王国去了！"
“妈妈，我的身上好烫，好像着火了一样。”陆忘忧看到安安的小脸，红彤彤的，像一个小苹果。心急如焚。
“安安，你好像发烧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吧！”陆忘忧赶紧抱起安安。江忆白抱起惜惜。李约翰拿着两个游泳圈。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更衣室，换好了衣服。走出游泳馆。
上了车，江忆白以飞一样的速度。把车开到了医院里。
安安被安排住了院，医生开了药，护士很快给他打了点滴。
站在走廊里的李约翰 ，手腕微微颤抖。他想起今晨收到的视频：母亲被捆在铁椅上，一个壮年用匕首，抵着她的颈动脉。腕表时针指向六点，离最后通牒还剩十二小时。
突然他接到微信消息【今天晚上，在医院里，找机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