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救下安安
他点开消息，放大照片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照片里那个笑得露出豁牙的小男孩，除了干净的脸颊和整齐的衣着，眉眼、鼻梁。都和远处田埂上，那个被晒得蔫蔫的孩子一模一样！
“妈！”陈晨声音都抖了，“你看这照片！是不是……是不是……跟老李家那个娃特像？”
母亲凑过来看了眼，又望向远处的孩子，迟疑道：“眉眼是有点像……但这娃看着洋气些。
陈晨指着照片里安安，“就是这个孩子，赶紧通知他妈妈，我要做一件善事……”
陈晨越说越激动，手忙脚乱地翻找电话号码。启事上留了两个号码，一个座机，一个手机号。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那个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一个带着浓重疲惫的女声传来：“喂？”
“请问……是陆忘忧女士吗？”陈晨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我……我可能看到您的孩子了！在青山镇，老李家的地里！”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死寂，随即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你说什么？青山镇？老李家？孩子什么样？多大？穿什么衣服？”
陆忘忧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她正和江忆白在城郊排查一个可疑的废弃仓库，手机信号时断时续。
陈晨赶紧把自己看到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孩子那双特别亮的杏眼。“他现在还在地里干活，好像发烧了，脸特别红，走路都打晃！”
“地址！快告诉我具体地址！”陆忘忧对身边的江忆白，急促地比了个方向，“青山镇！老李家！快！”
电话挂断的瞬间，陆忘忧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她几乎是踉跄着扑进车里，江忆白已经发动了引擎，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千万的悬赏信息像长了翅膀，此刻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触碰到了她丢失的珍宝。
而此刻的青山镇，夕阳正将稻田染成一片金红。安安拖着沉重的杂草，眼前阵阵发黑。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滴在滚烫的泥土上，瞬间蒸发。他想起妹妹惜惜，想起妈妈温暖的怀抱，还有那个总爱，给他买玩具的江忆白叔叔……意识渐渐模糊时，他听到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越来越近，像是某种救赎的声响。
陈晨站在田埂上，看着远处烟尘滚滚，心里既紧张又激动。他不知道那通电话将带来怎样的风暴，但他清楚地记得，电话里那个叫陆忘忧的女人，她声音的绝望和期盼。那不是演出来的，那是一个母亲的命。
陈晨握紧了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那张悬赏启事。照片里的安安和惜惜依偎在一起，笑容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而不远处的田地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在烈日下挣扎，对即将到来的重逢，一无所知。
与此同时，陆忘忧和江忆白已经赶到了青山镇。陈晨提供的线索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越野车在坑洼的田埂上颠簸，陆忘忧的双手在颤抖。
车窗外掠过成片低垂的稻穗，在暮色里泛着焦灼的黄，像极了安安可能脱水的小脸。
江忆白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他们已通知当地派出所，警察正在火速赶往老李家。
“还有多远？”陆忘忧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每一次颠簸都像碾过她的心脏。她盯着手机地图上，那个不断逼近的红点，那是陈晨发来的定位。
“前面路口左转，”江忆白猛地打方向盘，车轮溅起泥浆甩在车窗上，“陈晨说老李家在村尾，独门独户。全村只有他一家，大门是黑色的。上面贴了一个福字。”
车子刚拐过弯，就看见田埂尽头那座孤零零的土坯房。院墙外歪歪扭扭地堆着柴火，一扇破败的黑色大门虚掩着，上面贴了一个福字。里面传来模糊的咳嗽声。
陆忘忧几乎是踹开车门冲出去，江忆白紧随其后，手里多了把闪着寒光的手枪——这是国际刑警的标准配备，此刻，却只为枪击一个母亲的恐惧。
“安安！惜惜！”她的呼喊声撞在土墙上，又被沉闷的暮色吸回去。
院子里散落着农具，墙角拴着的老黄狗有气无力地吠了两声。正屋的门帘突然掀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叼着烟走出来，看见陌生的陆忘忧和江忆白，愣了一下：“你们找谁？”
“孩子呢？”陆忘忧心急如焚地喊着。
老李脸色一变，想关门却被江忆白一脚踹开。陆忘忧几乎是窜到屋子里的，她把里里外外都找了，根本没有孩子。
老李的老婆，正在炕上躺着睡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赶紧坐起来。惊慌失措地问：“你们是谁？”
江忆白掏出手枪，指着老李的老婆：“赶紧下炕，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老李的老婆，看到了枪吓坏了。赶紧从炕上下来。鞋也顾不得穿，赶紧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说……孩子在哪？”江忆白声音大得，好像要把房顶掀破。
“在西屋……的柴房里。”
江忆白赶紧从屋里出来，老李已经被黑鹰控制住了。
陆忘忧踹开，柴房的门。看到地上躺着个发烧的孩子，正是安安！
“安安……”陆忘忧看到自己的儿子，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浑身脏兮兮。脸上还有伤，就像个小乞丐一样。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掏出来扔在地上，来回的被人摔。
安安听见熟悉的声音，虚弱地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妈妈……”
陆忘忧冲过去把宝贝儿，紧紧抱在怀里，孩子滚烫的身体让她心疼得发抖。
“警察马上就到。”江忆白冷冷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当地派出所的通话界面。
警笛声由远及近，照亮了土坯房破败的窗棂。陆忘忧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安安滚烫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妈妈……”安安烧得迷迷糊糊，却仍记得在地里干活时，那个大哥哥说“你妈妈要来接你了”。他把小脸蹭到陆忘忧脸上，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他们打我……不让我吃饭……”
陆忘忧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看到儿子惨不忍睹的样子，这短短几天，她的孩子经历了怎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