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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自己保护自己

刘浩纯的表演还在继续。

回想起五年前的那件事,很多具体细节都不记得了,只有感觉刻在骨子里。

很简单的一件事。

练舞的时候,被老师当众羞辱,一遍又一遍。

那时候的心理承受能力没现在这么强。

受不了,崩溃了。

也很忿怒。却无能为力。

没有顶撞老师。

不想练下去。

哭着打电话给爸爸,诉说自己的委屈,结果爸爸骂自己骂得比老师更狠。

从那一天开始,自己变得更能忍了。

因为清楚的知道,没有人会保护自己。

也变怂了。

不敢随意生气。

真实的自己藏在心里。

麻木的在爸爸面前做一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

只是爸爸不再是自己心里的英雄。

听筒里,爸爸的声音里带着恼意。

不再称呼刘浩纯为‘浩纯’,语速变快:“刘浩纯,五年过去了,你当时是那么想的,现在还是那么想吗,你还觉得爸爸让你不要去和老师对着干,你还觉得爸爸是错的吗?”

刘浩纯鼓起勇气:“爸爸,我觉得你的理解点是不对的,是你没有去问老师,为什么我的孩子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她是不是受了委屈。”

“你为什么知道,我没有问你老师呢?”

“你问了吗?”刘浩纯质问道。

“你为什么知道,我没有和你老师沟通呢?”

五年前那件事的细节不断加深。

刘浩纯没有像当初一样忍。

不再怂下去。

语调变得激烈。

一如当初,受委屈时,愤怒的自己:“你和老师沟通了吗!!!”

说完。

她喘着粗气,胸口起伏。

说的是愤怒的口气,肩膀却是内扣着的。

努力让自己站直。

膝盖控制不住的发软。

眼眶里一片晶莹。

再次抬头,看着面前透明玻璃里,模模糊糊映照出来的,五年前的自己。

忽然意识到。

当初那个瘦小的自己,并非没有人保护。

至少现在。

时隔五年。

自己在保护着她。

独自长大,当自己的父母,保护曾经的自己。

听筒里爸爸的声音安静几秒,语调变得缓慢,同样带着质问:“刘浩纯,你总是这样,遇到点挫折就抱怨,别人都能坚持,怎么就你不行?”

否定女儿的情绪。

暗示她脆弱不如别人。

用别人家孩子打压自己的孩子,制造自卑感。

这样的话,刘浩纯听得麻木,语调反而轻缓下来:“你从来只问我为什么不行,从不问我疼不疼。”

从小被要求坚强。

没被问过难不难过。

爸爸依旧转移话题:“老师批评你肯定有原因,你怎么不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

默认老师永远正确,女儿必须服从。

不问缘由的受害者有罪论,让孩子不敢求助。

刘浩纯听得麻木,语调更加轻缓的重复:“你可以觉得老师是对的,但能不能……有一次,就一次,先抱抱我再讲道理。”

要的不是父亲的认错。

而是被偏爱的安全感。

其实没那么在意对错。

只是希望,父亲站在自己这一边。

爸爸接着说:“我花钱送你学舞蹈,不是让你半途而废的,我当时接到你的电话,知道你不练了,知道我多失望吗,你对得起我的辛苦吗。”

把教育投资变成情感债务。

变成对父母报恩的任务。

爸爸的语调忽然变得高亢:“跳个舞都坚持不下去,你以后能做成什么事。”

用单一事件否定整个人生。

把小事灾难化,让孩子陷入失败者的阴影。

刘浩纯目光空洞的听着爸爸说着这些话。

她只想知道结果。

想知道爸爸当年,到底有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依旧对爸爸抱有期望,渴望爸爸能再次成为自己心里的大英雄:“爸爸,我想知道,你有没有……”

依旧是问之前的那个问题。

不知怎么的。

这一次还没问出口,刘浩纯忽然啜泣出声,膝盖发软,后背靠着电话亭,蹲坐下去。

后面的话,全变成呜咽。

很想爸爸回答。

更怕爸爸回答。

听筒里响起爸爸的声音:“行了别哭了,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进社会怎么办?”

听见这句话时,刘浩纯能想象到,爸爸在电话另一边不耐烦挥手的动作。

像驱赶苍蝇。

总用社会很残酷当借口,拒绝安慰,更不会表扬。

以为自己长大了。

忽然发现,自己依然是个孩子。

因为此刻的无助,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听筒里忽然响起爸爸的声音:“其实我当年和你老师沟通过。”

刘浩纯呼吸短促一瞬,屏住呼吸:“也就是说,你那时候宁愿选择相信老师,也不相信我?”

“老师怎么可能会骗家长。”

闻言。

刘浩纯下唇发颤。

短短几分钟的电话,疲惫得眼球里出现血丝:“爸爸,你有没有发现,从那次以后,我不会再向你求助了,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我自己。”

“为什么不向我求助?你是我女儿,我肯定帮你。”

“因为……求助你我会更痛,这难道是你想教我的吗?”

家里的教育,反而让自己学会沉默和伪装。

因为父母的否定,关闭了沟通的门。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和你道歉?”

“我不需要道歉,我现在只想问一次刚刚的问题,如果再回到那时候,你还会那样对我吗?”

“会。”

同样的问题。

同样的回答。

接受父亲不会改变。

和自己的家庭和解。

不期待,不依赖。

听筒里响起电话嘟嘟忙音,爸爸挂断电话了。

意味着江阳和刘浩纯的对戏结束,江阳离场。

接下来是刘浩纯单独的表演戏份。

刘浩纯眼里流着泪,嘴角泛起笑。

隔壁片场,徐小欧前倾着身子,注视着刘浩纯接下来的表演。

刚刚那一段内容,刘浩纯演的是失望。

也演出这种中式打压教育下孩子的真实心声。

台词里,不说恨,字字都是伤。

不提爱,句句都是失望。

最后边哭边笑,失望中带着酸楚。

“徐总,行了吧,不用让浩纯演下去了,够好了。”黄垒忽然说道。

“不行,还剩下最后一个情绪没演出来。”

徐小欧看监视器时,视线聚焦在刘浩纯眉间。

分析刘浩纯的微表情精准度。

太精准了。

跟真的似的。

“哪个情绪?”

“痛苦。”

黄垒腮帮鼓了鼓,紧盯监视器。

先是委屈,然后是叠加委屈的期盼,接着是叠加委屈和期盼的失望。

最后,要把痛苦这种情绪加进去。

这几种情绪同时展现出来,会导致身体里分泌大量压力激素,引起血糖波动。

比起刘浩纯的表演。

黄垒此刻更担心刘浩纯的精神状态。

不用想也知道,刘浩纯此刻心跳一定格外的快,心血管负担会加重。

即便是演出来的。

时间一长,会引起神经系统的记忆效应。

大脑无法区分表演和真实。

当演员反复调用痛苦记忆,神经会形成条件反射,即使戏已拍完,身体也会保持一段时间应激状态,难以脱离角色。

说得严重一点,每个情绪都会带走演员的一部分灵魂,他是老油条了,承受得住,问题是,刘浩纯一个新人演员,能承受多少次这样的掠夺。

杨超跃坐在后边,默默看着监视器屏幕里,刘浩纯的表演。

好在这种强情绪的戏份,是集中爆发的,而长时间拍摄,可以避免长期沉浸。

她到现在也没听懂,刘浩纯表演过程中,台词里说的,五年前的事具体是一件怎样的是。

只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每次遇到挫折,父亲都会鼓励自己,无条件站在自己这一边。

“曦微,你觉不觉得,阳哥把浩纯这段表演,调教得太好了,我都想到我爹爹……”

杨超跃偏头看去,发现身旁折叠椅上的坐着的田曦微,眼眶泛红。

她抽出张纸巾,擦拭田曦微的眼角,隔着纸巾,用纸腹部按压,以前江阳给她擦眼泪时,也是这样的,手法很舒服:

“曦微,你咋了?”

“没,没咋。”

田曦微回过神:“就是感觉挺对不起我家老汉儿,还有我妹妹。”

“为啥咧?”杨超跃音调忽然提高。

“我在学校有时候不开心,回到家里,会拿我老汉儿撒气,他笑笑就过去了。”

“那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我心情不好,看见我老汉儿笑就更生气,又打不得,所以就会揍我妹妹一顿。”

杨超跃嘴角抽了抽。

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个妹妹来着。

刘浩纯的表演还在继续。

听见电话挂断的忙音后,刘浩纯手指抠紧听筒凹槽。

松开时小指最后离开。

明明不再抱有期望,可潜意识里,还是希望爸爸能站在自己这一边,说一些安慰自己的话。

她双手垂落。

指尖神经性颤抖。

情绪过载的生理反应。

她挺直背,强撑体面。

回想起刚刚爸爸说的那些话,突然弓背。

如同被无形重压击垮。

额头抵住玻璃,用冰冷温度镇住心理的痛。

电话亭玻璃起雾。

呼吸的水汽在玻璃上晕开,一点一点的遮挡住曾经的自己。

泪眼朦胧。

哭到看不见过去的自己。

后背靠着电话亭,蹲着在电话亭的底座上。

不能移动,固定在一个地方表演,本是想限制刘浩纯的演技发挥。

在这样的状况下,反而更能表现出被困住的痛苦感。

她脸颊埋进双膝里,无声的哭泣。

用校服过长的衣袖,默默擦拭眼泪,自己安慰自己。

再次站起身。

抬手把电话亭玻璃上的水汽擦拭掉,看着自己的面容,红着眼眶,扯着嘴角,泛起笑容。

“好,可以了。”

徐小欧终于说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