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晨光微暖
林西还在沙发上赖着没起，卷着毛毯，只露出一颗脑袋，哼哼唧唧地问：“宝贝，你又要出门啊？”
徐盛听背着素描本，蹲下来轻声笑道：“去附近画几张速写，很快回来。”
林西打了个哈欠：“那我继续睡……你路上小心啊！”
徐盛听点了点头，站起身，轻轻带上门。
街上的雪被清理过了，但角落里还残留着一层脏兮兮的冰渍。太阳落在路面上，反射着微弱的光，像一块块碎裂的镜子。
她走到东区的老码头，那里有一片废弃的仓库群，灰扑扑的墙体斑驳脱落，铁门锈迹斑斑。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铺开本子，开始画。
风很大，吹得她手指有些发僵，但她没停。
线条一笔一笔落下，勾勒出破旧的仓库、斑驳的电线杆、和远处被遗弃的小艇。
她画得很安静，像在和这个城市最沉默的一面对话。
画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愣住了。
是丁砚之。
他穿着深蓝色大衣，围着一条浅灰色围巾，手里提着两杯热咖啡。
“这么冷的天，还在画？”他走近，笑着递过一杯咖啡。
徐盛听接过，轻声道：“谢谢。”
丁砚之在她旁边蹲下，看着她的画册，眼神温柔：“还是你的风格，静得像一场细雨。”
徐盛听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丁砚之搓了搓手：“港城的冬天还是这么冷。”
徐盛听轻声道：“北方更冷。”
丁砚之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盛听，我……其实有点后悔。”
徐盛听微微一怔，转头看着他。
他低着头，眼神里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歉疚。
“后悔什么？”
“后悔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更勇敢一点。”丁砚之声音低低的，“那时候我明明站在你身边，却没有伸手。”
徐盛听怔了一下，随即笑了。
“砚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丁砚之抬头，眼里藏着深深的思念和温柔。
“但我还想告诉你。”他轻声道，“无论以后你走多远。
我都不会觉得遗憾。
因为我曾经，真的用尽了我的全部，去喜欢你。”
徐盛听心里一震，指尖微微收紧，却很快又松开。
她低头，轻轻地，几乎听不见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
两人坐在雪地边，肩并肩喝着咖啡，看着远处码头上晒太阳的海鸟，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丁砚之起身，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
“走了，别冻着。”
徐盛听点头，收起素描本，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市区。
而在另一头的画室，林西窝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忽然接到陈桉的信息。
【下午三点，有空喝杯咖啡吗？】
林西一骨碌坐起来，兴奋得整个人像炸了毛的猫。
“啊啊啊宝贝—！”她朝门口喊。
结果没人回应。
林西拍了拍自己的脸，迅速换了衣服，系好围巾，一边给徐盛听发消息：【我去赴约了！晚上见！】
然后风风火火地冲出门。
咖啡馆里，陈桉已经到了，坐在角落里，一身黑色大衣，神色如常。
林西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他，小跑着过去，笑得一脸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