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是风也是灯
“她……最近过得好吗？”陆聿白终于问。
陈桉慢吞吞地切着牛排。
“你明明每天都在她楼下等，怎么还问我？”
“我不敢问她！”陆聿白苦笑。
“她的生活里已经没有我了，我只敢问你！”
陈桉沉默了一会儿，放下刀叉。
“她很好！”
“画展顺利，作品也越来越成熟，街坊邻居都说她笑得多了！”
陆聿白低头，喃喃地说。
“她笑得多了……不是因为我！”
“你也知道！”陈桉看他一眼。
“她不是因为你才变好，是因为离开你之后，她终于可以自由地变成她自己！”
陆聿白点点头，低声道。
“我知道！”
“我现在也不是为了想拥有她才守着了！”
“我只是怕……如果有一天她累了，没人替她挡风！”
“所以我在！”
“她不需要你挡风！”陈桉淡淡地说。
“她已经是风！”
而另一边，丁砚之的画室里，灯光暖黄。
他坐在画桌前，一页一页地翻着之前画的素描草图，都是她的身影。
从她画室窗边的剪影，到她坐在天桥上喝咖啡，再到她在某次展览后台专注盯着画作时的侧脸。
他画下她所有不经意的瞬间，却从不敢给她看。
助理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说。
“丁老师，那个特别展要提交主题了！”
“嗯！”他点头。
“我想好了！”
“主题叫‘一人远山’！”
助理一愣，迟疑地问。
“是指……她吗？”
丁砚之轻轻笑了一下，声音极轻。
“是她！”
“她是我心里的远山，我看得见，却永远不靠近！”
几天后，徐盛听去参加一个高校艺术讲座。
讲完课，主办方安排了小型作品分享，她坐在角落听年轻学生们介绍自己的画，每一个都认真且笨拙，充满热情。
有个女生画了一组关于“沉默情绪”的作品，灵感来自她早年的画作《灰墙》。
讲完后，那女生看着她紧张地问。
“老师，你觉得……我画得还行吗？”
徐盛听望着她，认真点头。
“很真诚！”
“比技巧更重要！”
女生眼圈一下红了。
“我一直很怕……我不够好！”
“你够了！”徐盛听柔声说。
“你愿意表达自己，就已经够好了！”
学生们一个个围上来问问题，直到主办方不得不打断，她才走出教室，天已经黑了。
林西在外面等她，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插兜，看见她立刻凑过来。
“你今晚太受欢迎了，宝贝！”
“他们只是看到了我以前画的东西！”徐盛听笑笑。
“不是我！”
“可你现在才是最真实的你！”林西认真地说。
“他们能喜欢你的画，就说明你没有白走这条路！”
徐盛听看着她，轻声说。
“是啊，我终于没有白疼那些年！”
当晚回到画室，桌上放着一个包裹。
拆开，是一本厚厚的画册，封面是港城冬季街景的速写拼图，第一页有一行字：
【给你所有画不出来的日子。
我帮你记着！】
没有署名，但徐盛听一眼就认出是丁砚之。
她轻轻抚过封面，眼里泛起一丝波澜。
林西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神情微妙，凑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