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躲不开的梦
她裹着睡衣,头发乱得像鸟窝,站在门口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
“我真是服了丁砚之,凌晨三点给我发短信,说‘如果你今天见到盛听,替我带句话:我今天眼睛比昨天好多了’!”
徐盛听没说话,只是将水壶放回原位,声音淡淡地。
“他发错人了吧!”
“他没发错!”林西走过来。
“他知道你不会回,所以发给我!”
“他还真是……”她轻轻笑了一下。
“一如既往!”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一如既往地卑微’!”
“他不卑微!”她摇头。
“他只是一直很清楚,他靠近我,是为了不让我觉得他靠近了!”
林西倒吸一口气。
“你这逻辑,真是一环套一环!”
“不是逻辑,是熟悉!”
林西坐下,看着她的脸,忽然低声说。
“他是不是……真的快看不见了?”
徐盛听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那张刚画完的素描,慢慢地把边角剪齐。
那是一个视线模糊的走廊,灯光不稳,像是眼前起雾,却又看得见光线尽头的方向。
她没说那是谁的眼。
但她知道,是他。
丁砚之从来不会明说自己的状态,哪怕是那天医院打来电话,她接起来听见医生说。
“他检查数据不太稳定,建议减少工作强度!”她回了医生一句。
“谢谢,我不是他的家属!”然后把手机合上,坐了很久。
她不是没动过心。
只是心动以后,她比谁都知道不能再靠近。
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不想有一天在他面前,说出那句—“你没说,我就当你没事!”
因为她太懂他了,懂得他那种什么都不说的方式,其实是最大声的求救。
而她听见了。
只是没回应。
午后的时候,陆聿白发来一条语音。
只有风声,还有他轻轻说的一句。
“你现在是不是在画猫?”
她看着那条语音,指尖悬在播放键上,停了十几秒,终究没有点开。
但她的确是在画猫。
一只在雨后街角钻进木箱的流浪猫,画面很暗,猫的背影模糊不清,只露出半只耳朵和一段尾巴,画的右下角写着一句话:
【你走了没关系,我只是在想那天你有没有回头!】
她把画纸收起来,盖上印章,用她新定制的那枚没有署名的小方章,篆文,很淡,落在纸边看不清字。
林西走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忽然问。
“你是不是已经原谅他了?”
“谁?”
“陆聿白!”
徐盛听没回,只是把画纸放进抽屉里,轻轻关上。
林西靠在门边,半晌才叹气。
“你知道他现在每天几点起床吗?”
“我不知道!”
“早上六点半!”林西说。
“他去摄影棚帮一个合作品牌拍城市残影计划,凌晨回来,洗完照片,上传,修改,一整晚都在剪辑。
你知道他为什么拍这些?”
“我不想知道!”
“因为你说过一句话!”
徐盛听抬眼,声音很轻。
“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希望有一天,有人能用我没说出口的方式,替我留下这些角落。’”
林西顿了顿。
“他记住了!”
徐盛听没有回答,眼神落在桌面上的水杯。
她没有说“我也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