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县,官道。
马车车窗大开,姜文渊半躺着看书,偶尔观赏路上的风景,好不惬意。
亲卫统领姜威开路,无缺、白展翼警惕的骑马跟在身边。
坐在马车上打坐修炼的白凝霜,时刻分出神识防备,以防遇到刺客。
殊不知姜文渊期待已久,就是给刺客机会。
武道在于一个武字,想要强大的战斗力就要血战。
热血沸腾,生死之间,精神高度集中之时,平时的修炼感悟积累才会彻底的激发出来。
令人惋惜的是,别说杀手了,连个劫道的都没有。
天枢州作为大虞主州,在老皇帝的强权统治下,不说路不拾遗,上山为匪的倒是没有。
倘若有,就是水灵灵功劳。
皇庄大门,马车未停,就有人前来迎接。
“拜见世子殿下。”
几人行礼拜见。
带头有两人。
一人为丰乐县县令,汪安仁,另一人是皇庄的总管太监,王飞。
只听名字和姓氏,姜文渊就有些不喜,这是提前探到了自己的行踪,早早准备好了啊。
姜文渊没有搭理,现场陷入安静。
“进庄!”
忽然发现了个大问题,身边没个狗腿子,擅长狐假虎威,阿谀奉承的狗腿子。
这时候要是有个嚣张的属下,给这两人个下马威就好了,亲自做有失身份,身边还要有个圆滑的总管。
“世子殿下,下官已经准备好了酒宴,就等世子前来了。”
汪安仁热情道,胖乎乎的脸皮抖动。
活脱脱的巴结,阿谀奉承之相。
吃的好,证明日子过得好,要么是贪的,要么是家里有钱有背景。
这两人一同迎接,说明认识,或者很熟,说不定参与了皇庄的贪污,或者有什么勾当。
“本世子只是来散心,顺便巡视皇庄,你一个县令为何要为我准备晚宴,丰乐县治理好了么?”
姜文渊质问道,伸手就打笑脸人。
其实找靠山,拍马屁,巴结大人物,想要更进一步,在姜文渊看来不丢人。
哪怕阿谀奉承,讨好上司,都是没问题的,官场就是个大染缸,只要让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在如今的情况,就是个好官了。
然而大张旗鼓,弄来这么多百姓迎接,百姓看似穿着富贵,仔细观察衣服都不合身,这是愚弄傻缺的手段。
汪安仁听了质问,头顶冒汗,刚想解释,就听到一字,滚。
“慎独,去监视汪县令的一举一动。”
打草惊蛇之后,就能看清其中的猫腻了。
姜文渊走进准备好的酒宴,坐在主位之上,向着姜威点头。
挥手之间,亲卫拔刀,控制住现场的所有人。
“世子殿下饶命,不知小的如何得罪了世子,怎么一来就拿人了。”
王飞从天堂掉入地狱,本来想的好好的,以为姜文渊只是来巡查的,账目做的完美,无人能发现。
哪怕发现了也万无一失,早就做了周全的准备。
世子年幼,应该很好应付。
可这怎么一来就拔刀呢。
姜文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不急不慢。
“厨子不错,赏百两。”
开玩笑,能被个太监拿捏了,哪怕是干净的,姜文渊想要杀了也无人能阻拦。
在场所有人被亲卫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参与迎接的百姓。
看到姜文渊赏赐一个厨子,摸不到头脑,却有些羡慕。
害怕的同时又有所期待。
白展翼出现,押着王飞的族人,家眷,可笑的是还有两个干儿子。
这两个干儿子态度嚣张,骂骂咧咧,完全就是宠出来的,没一点脑子,以为在皇庄可以为所欲为。
姜文渊手中的筷子激射而出,两个干儿子瞬间没了声息,闭上了嘴巴。
“世子殿下您”王飞悲愤。
“你都说了,我是世子,你是太监,还是我手下的太监,我想要你的命,有什么问题么?”
姜文渊反问,没给王飞辩解的机会。
确认了这人有问题,就不能让这人蹦跶。
王飞瞬间清醒,是啊,这位是不用讲道理、讲证据的,身份地位给了姜文渊审判的权利,而不是与他讲什么道理。
原以为一个少年,很容易应付,谁知是一头幼虎,张口就要吃人。
“王飞的亲族,干儿子都在这里,谁若愿意站出来指正他,本世子会给予奖赏。”
“提供消息者赏十两,揭发者赏百两。”
“能拿出确凿证据者,本王会重用。”
抓来与王飞有关系的所有人,就是告诉这些人,不用担心报复。
话音刚落,众人的心中砰砰直跳,已有心动之人。
交头接耳,上前迈步者比比皆是。
“小人葛林,乃是皇庄的副总管,愿意揭发王总管的罪行,贪污倒卖皇庄粮食,还将皇庄的灵田、蓄养的妖兽霸占为私用。”
人群中走出一人,直接跪地,手捧一本账本。
姜文渊点头,白展翼上前接过,开始翻看。
“证据确凿,杀了吧。”
不等白展翼确认,姜文渊便下了命令,证据真假对姜文渊来说不重要,目的就是杀了王飞。
与其审问嘴硬、有些背景的王飞,互相扯皮,还不如杀了,吓唬王飞的同伙,省的中了王飞提前准备好的说辞算计。
“世子殿下饶命,我干爹可是司礼监掌印”
“杀了吧。”姜文渊不想重复第三遍,看向姜威,训练其执行力。
姜威犹豫的原因是顾全大局,怕姜文渊年幼惹麻烦。
姜威咬牙,长枪捅入王飞的胸膛。
有了人命的下马威,让整个皇庄的下人、百姓对姜文渊这个小世子都充满了敬畏。
“将这些人送往县衙,敢贪污本世子的财产,让那汪安仁依大于律法审判。”
如果两人是一伙的,汪安仁这就相当于背叛,其他同伙定会和汪安仁翻脸。
姜文渊的话让现场大多数人都感觉大快人心。
除掉了毒瘤,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了许多。
葛林脸色焦急,却有过顾忌,一片铁青之色。
姜文渊没有废话,让白展翼给百姓发银子,兑现诺言,让无缺收拾住所,准备待一段时间。
“安谨公公可有什么建议?”
众人离开后,姜文渊看向安谨。
前面故意使了几次绊子,安谨依旧能得睿王的看重,足以说明安谨的能力与重要性。
安谨路上未发一言,只是跟着,听到姜文渊的问话,立刻警惕。
这小霸王看着和和气气的,实际上心眼小的很,心思还很深沉。
遇见冲突与仇人,表面不动声色,转头刀子就捅个不停。
自己就是个小小受害者,那柳家才是最惨的。
“世子一来就破局,掌控了局面,奴才并无建议。”
“只是司礼监的掌印王友良在宫中势力不小,收了不少徒子徒孙,王飞就是其最喜欢的一个,所以才能来管理皇庄。”
“这才有趣,人命啊,真是平等而珍贵,坚强的时候,百折不挠,脆弱时,一根筷子就能要其性命。”
“有人努力的争渡摆脱命运,哪怕是个太监,可若是不想当人了,在我眼中就是脆弱不堪的。”
人生来平等,却因命运,出身有了高低贵贱。
姜文渊经历过上一世,有着平等的思想,却知道现实只是人命平等。
不歧视太监,却知道太监是个扭曲的职业,依附于皇权,狐假虎威,可以威风一时,但是性命并不值钱。
一个有身份地位的皇孙岂会忌惮一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