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村民们嗡嗡议论起来。
“就是,这新媳妇刚进门,给她八个胆子也不敢打婆婆跟小叔子。再说了,张翠花凶悍的跟母狼似得,谁敢惹?”
“买衣服这事我知道,亲眼看到张婶子掏了二十块,估计出了钱,心里不痛快,故意找茬。”
“这么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张婶子,你别找事了。”
“……”
众人的奚落声,气得张翠花浑身哆嗦。
她颤着手指指着苏青梨,刻薄的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小贱人,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
“够了!”
叶茂才断喝一声,“张翠花,别再闹了,新媳妇进门,你这个当婆婆的要多包容。”
“不管怎么说,人家苏家爷爷也是接济你十几年的人,还把大闺女嫁到你家,人家都不嫌弃宴臣身体不好,你倒好!”
“还有宴礼,你哥本来身子骨就弱,你怎么能为了件衣服把他打成这样,简直不像话!”
“都给我消停点,好好过日子,别惹事。”
张翠花愣在那里半天,像是没反应过来,村长竟然站在苏青梨那边。
她气的浑身发抖,差点晕过去。
呵斥完张翠花母子俩,叶茂才才吩咐村民们,“大家都散了吧。”
村民们看了热闹,窃笑着散开。
张翠花眼神怨毒地盯着苏青梨,恨不得冲过去把她给撕吃了!
沈宴礼扯住她的衣袖,“妈,我就说让你别闹,要是岚音知道,该不跟我好了。”
叶岚音是村长叶茂才的女儿,这几天去了镇上没回来。
她最要脸面,私下里跟沈宴礼打得火热,却瞒着没让村里人知道。
苏青梨看都懒得看这母子俩,扶着沈宴臣,“老公,咱们回家吧,外面风凉。”
小两口回到破败的小院。
苏青梨倒出半碗清水递到沈宴臣唇边。
那水清澈极了,似乎流转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光。
正是空间里的灵泉水。
沈宴臣顺从喝下,一股温润气息瞬间从喉咙滑入肺腑,瞬间缓解了他后背的闷痛。
这水怎么跟灵丹妙药似得?
“媳妇……”
沈宴臣刚想问,外面响起张翠花戾气的喝骂声,“我会怕她?笑话!你大哥被那个狐狸精迷了心窍,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根本指望不上!”
“我看咱们这个家啊,迟早得散!”
沈宴礼阴沉沉狠啐了声,“毒妇。”
母子俩气哼哼进了东屋,一肚子的火没处撒。
张翠花狠狠拍了下桌子,“宴礼,这样不行,你大哥现在向着那个毒妇,跟咱们不一条心,得想办法弄死那恶婆娘!”
“妈……”
沈宴礼的声音有些发虚。
杀人的事,他还真没干过。
“怕什么?”
张翠花的嗓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狠毒咬牙,“走资派的女儿,还能反了天不成?听我的!”
沈宴礼一狠心,重重点头。
妈说的对,不给苏青梨点教训,她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此刻的东屋里。
沈宴臣正躺在炕上修养。
因为后背的伤,他没法去上工,请了两天假。
苏青梨正收拾打扫屋子,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很快,又鬼祟的挪开。
不用猜都知道,是去而复返的张翠花和沈宴礼。
估计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苏青梨冷笑了下。
既然如此,她就要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招。
她故意大声冲沈宴臣说道,“老公,屋里闷得慌,我扶你去村口的老槐树下透透气,晒晒日头,也方便你恢复。”
“好。”
沈宴臣欣然同意。
在苏青梨的搀扶下,俩人慢腾腾离开小院。
等他们走远,张翠花就带着沈宴礼冲进了东屋,直奔床头的那只小木箱。
“这可是苏青梨带过来的,里面肯定藏着好东西!”
张翠花兴奋地打开箱子,却发现里面只有几件叠得整齐的衣服。
钱呢?
她不死心的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
可里面除了衣服,空空如也。
“可恶!那死丫头居然没把钱藏在这儿!”
张翠花把衣服狠狠摔在地上,猩红着眼在屋里翻找起来。
可忙了半天,仍旧一无所获。
“挨千刀的贼婆娘!把钱藏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
张翠花气得浑身发抖,拽着同样一脸晦气的沈宴礼,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走,回去!等晚上再收拾她!”
村口的老槐树下。
苏青梨和沈宴臣肩并肩坐在一起吹风。
清晰的空气,和那张帅气逼人的脸,让苏青梨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差不多中午时,她扶着沈宴臣回去。
一进门,就发现床头的柜子被人动过。
看来张翠花已经溜进来过。
苏青梨没有吱声,静等着恶婆婆的下一步动作。
夜幕渐沉。
很快就将天空染得漆黑一团。
沈家东屋纸糊的窗户上,映出两道鬼祟的身影。
“妈……真要放蛇啊?”
沈宴礼哑着嗓子,手里攥着个蠕动不停的粗布袋子。
袋子口用麻绳死死扎住,里面的活物正在挣扎着,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和鳞片擦过布料的沙沙声。
“废话!”
张翠花眼神狠毒,“这是五步蛇,咬上一口,神仙难救。”
“趁他们都睡死了,你手脚麻利点从窗户缝塞进去,最好塞进那毒妇的被窝里,咬死她!看她还怎么装可怜!”
“等她一蹬腿,你哥还会像以前一样听话,那毒妇的嫁妆就是咱们的了!”
沈宴礼心动地点点头。
等有了钱,他就能去叶家提亲了!
他蹑手蹑脚溜到西屋的窗户下面,用手指捅开一条缝,解开麻绳,把口袋用力一抖!
一道带着腥气的黑影,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缝,滑进了黑暗里。
沈宴礼立即溜回去,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张翠花阴狠问道,“怎么样?得手了没?”
“妈,我办事,你放心。”
母子俩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等待着里面响起苏青梨的惨叫声。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面却毫无动静。
只隐隐传来沈宴臣断断续续的低咳声。
沈宴礼有点不安,“妈,那条蛇该不会爬走了吧?”
“你只管安心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翠花摆手把他轰走。
沈宴礼回到自己的房间,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跟他隔着一道墙的西屋里。
苏青梨看着爬到被褥上的那条五步蛇,不动声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