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机会
又一次暴雨突至。
赵书彤正在电视台玻璃幕墙前，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咖啡杯沿。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将霓虹灯光遇染成模糊的色块。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木质香调浑浊雨水的潮湿气息逼近。
“赵总要盯着雨看到什么时候？”夏晟的声音擦过耳畔，他伸手抽走她半凉的咖啡，“导演组在找你。”
她没回头，余光却瞥见他袖口沾着水珠。
深灰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衬衫领口写开了两颗扣子，是今天早上他亲手扣上的。
“顾小糖的父亲刚给我打电话。”他突然说。
玻璃倒影里，夏晟眉头微动。
“说是要给节目追加投资……”她转身，高跟鞋抵住她的皮鞋，“条件是让你当他女儿的商战导师。”
雨声骤然变大。
会议室里，顾小糖正趴在桌上画流程图，粉色发绳缠在手腕上晃啊晃。
“所以只要把这里的数据……”她咬着笔帽抬头，突然僵住：“夏，夏总……”
夏晟径直走向投影仪，把u盘查进接口：“你父亲没告诉你，临时换导师需要双方同意？”
屏幕亮起，赫然是顾氏财团近三年所有异常资金流向。
顾小糖手里的马克笔啪嗒掉在地上。
“给你两个选择。”夏晟敲了敲投影屏，“现在哭着跑出去告状，或者……”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赵书彤拎着三杯咖啡走进来：“或者跟我们学点真东西。”
她把焦糖玛奇朵放在顾小糖面前，拿铁推给夏晟，自己那边美式却突然被他截住。
“医生说过你最近不能喝这个。”夏晟把热牛奶换给她，指尖在杯沿暧昧的停顿半秒。
顾小糖瞪大眼睛：“你们怎么连对方看什么医生都知道？”
赵书彤轻轻笑了：“这是夫妻基本课第一讲。”
深夜的金融数据分析课，顾小糖已经趴在电脑前睡着。
赵书彤正要给她披外套，夏晟突然按住他的手腕：“你教的太认真了。”
他的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一滑，那里正跳得厉害。
“吃醋？”她挑眉，却被他拽进了隔壁的休息室。
黑暗里显示器幽幽发光，夏晟把她困在办公桌和胸膛之间：“顾氏那笔异常资金，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她抬头，“所以故意让你当恶人。”
夏晟低笑，鼻尖蹭过她的耳垂：“利用我？”
“夫妻共同财产。”她学着他惯用的台词，却被他捏住下巴。
“那现在该算利息了……”
门突然被敲响，顾小糖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赵姐姐……我梦见excel表格在追杀我……”
赵书彤推开夏晟，整理衣领时摸到自己发烫的耳垂。
次日拍摄甜品主题商战，顾小糖坚持要亲手装饰蛋糕。
“这是资本增值的具象化！”她挤着奶油枪乱晃，突然脚下一滑……
枕头奶油飞向夏晟的定制西装。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赵书彤却突然笑出声，抽出湿巾递给夏晟：“看来顾同学没学会风险对冲。”
夏晟抓住赵书彤手腕不放：“赵老师是不是该负连带责任？”
她突然用指尖抹过他领口的奶油，当众举到他嘴边：“尝尝？挺甜的。”
弹幕瞬间爆炸：
【这是可以免费看的吗？】
【夏总喉结动了！他咽口水了！】
【赵书彤眼神在杀人，但手好欲！】
顾小糖弱弱的举手：“那个……我是不是应该先消失……”
……
顾小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整个人陷进揉软的靠垫里。
“爸爸，你看我又上热搜了！”她晃着脚上的毛绒拖鞋，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顾父从财经报纸后抬起头，金丝眼镜后面的目光扫过女儿手机屏幕。
顾小糖笨蛋美人石锤的话题后面跟着个火红的“爆”字。
他皱了皱眉，把报纸折好放在茶几上。
“小糖，你最近和那个夏晟……走得很近？”
“对啊，我们录完节目之后会经常一起吃饭。”顾小糖掰着手指，“上周吃的火锅，昨天去的日料店，赵姐姐也在。”
她眨了眨眼睛：“怎么啦？”
顾父还没回答，门铃响了，顾小糖跳起来去开门，外面站着顾顾二叔和顾三姑。
他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
“哎呦，我们的大明星在家呢！”顾三姑一进门就亲热的拉住顾小糖的手，“姑姑看了你那个综艺，演得真好！”
顾小糖撅嘴：“我没演，那就是真实的我。”
“对对对，真实的好，真实的好。”顾二叔笑着把茅台酒放在茶几上，“大哥，今天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
顾父推了推眼镜，目光在弟弟妹妹带来的贵重礼品上停留片刻。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阵势他太熟悉了。
果然，酒过三巡，顾二叔拍着顾父的肩膀切入正题：“大哥，小糖现在和夏晟，赵书彤走得这么近，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什么机会？”顾父明知故问。
三姑抢着说：“当然是商业合作啊！夏氏集团的项目，赵家的海外渠道，随便搭上哪个，咱们顾家都能翻身！”
顾父放下酒杯，玻璃杯底在桌面刻出清脆的响声：“小糖交朋友是他的自由，我不想把孩子的友情变成生意。”
“大哥，你这就不对了。”顾二叔压低声音，“去年服装线亏损两千万，今年上半年地产项目又停滞不前，董事会那边……”
“我知道公司的情况。”顾父打断他，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正在厨房切水果的女儿。
顾小糖哼着歌，完全没注意到客厅里的谈话。
三姑趁机凑近：“小糖单纯，不懂这些，段夏晟他们肯定明白互利共赢的道理，大哥你出面约个饭局，就当做朋友聚会，顺便……”
“我考虑考虑。”顾父最终松了口。
一周之后，顾父约了夏晟和赵书彤在私人会所见面。
顾小糖穿着淡粉色连衣裙，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全没注意到父亲略显紧绷的表情。
会所包厢里，夏晟穿着休闲西装，没打领带，比电视上看起来更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