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饭局
赵书彤则是一贯的干练风格，黑色高领毛衣配铅笔裤，看到顾小糖就笑着招手。
“叔叔好。”夏晟主动起身握手，“经常听小糖提起您。”
寒暄过后，顾父注意到赵书彤的目光在自己和夏晟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几分审视。
这个女孩比想象中的要敏锐得多。
菜品上齐后，顾父状似随意的提起：“听说夏氏集团在东南亚的项目进展不错？”
夏晟夹菜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说道：“还行，刚起步阶段。”
他看了眼赵书彤，后者微微挑眉。
“我们顾氏财团在东南亚也有些资源。”顾父斟酌着词句，“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包厢突然安静下来。
顾小糖正埋头对付一只虾，完全没察觉气氛变化。
赵书彤轻轻放下筷子，金属与骨瓷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
夏晟笑了笑，接着说道：“叔叔，综艺是综艺，生意是生意，我们和小糖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商业合作需要更专业的评估。”
顾父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当然当然，我只是随口一提。”
回城的车上，顾小糖靠着车窗睡着了。
顾父透过后视镜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睡颜，手机屏幕亮起，是顾二叔发来的消息：【怎么样？】
他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塞回了口袋。
与此同时，赵书彤和夏晟站在会所门口等代驾。
“顾家就是想借综艺热度搭便车啊。”赵书彤说道。
夏晟望着远去的车尾灯：“小糖应该不知道。”
“现在不知情，以后呢？”赵书彤皱了皱眉，“顾氏财团这几年每况愈下，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
夏晟沉默片刻，拿出手机划了几下：“你看，已经有人拍到我们今晚的饭局了。”
赵书彤凑过来看，某个娱乐营销后发布的照片上，他们四人进出会所的画面清晰可见，配文是：
【商业cp再聚首，疑似新合作？】
“动作可真快啊。”赵书彤冷笑说道，“这才刚刚散场吗。”
夏晟收起手机，夜色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游戏开始了。”
回到家后，赵书彤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屏幕上的热搜话题：
夏晟顾小糖深夜密会格外刺眼。
“这才分开两小时，照片就出来了。”他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从衣柜里抽出夏晟的睡衣扔给他
“你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密会？”
夏晟接住睡衣，手指擦过赵书彤的掌心。
婚姻养成的默契让他立刻读懂了这个动作，妻子并没有生气，但需要个态度。
他故意用睡衣蒙住头，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如果四个人吃饭叫密会的话，之前的庆功宴算什么？集体婚礼吗？”
“少贫嘴。”赵书彤扯下他头上的睡衣，却忍不住翘起嘴角，她转身走向浴室。
丝绸睡袍下摆扫过夏晟的小腿：“顾家比我想得还着急。”
夏晟跟着及进浴室，镜子很快蒙上水雾。
他伸手在上面画了个美元符号：“顾氏财团第二季度财报很难看，服装线库存积压40，他们在找救命稻草。”
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滑下来，美元符号变得模糊不清。
赵书彤挤牙膏的手顿了一顿：“所以选中我们？因为一档综艺？”
“因为小糖，”夏晟拿起自己的电动牙刷，“那丫头在节目里往我身上泼咖啡的片段，点击量破三亿了。”
赵书彤也知道了为什么顾小糖会突然空降，顾家这是在死马当活马医？
只是外人不知道，顾氏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
两人满嘴泡沫的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录制现场顾小糖手忙脚乱的样子。
赵书彤突然笑出声，牙膏泡沫溅到镜子上。
夏晟伸手抹掉，指腹在镜面上留下清晰的弧形轨迹，像道微笑的曲线。
这个夜晚他们相拥而眠，丝毫不知道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不断亮起。
凌晨四点，某个娱乐大v发布新帖：知情人爆料夏晟婚姻亮红灯。
顾小糖是被助理的连环call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机，二十七个未接电话让他瞬间清醒。
“助理我错了！我保证今天不迟到！”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头发乱得像被雷劈过的蒲公英。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嘶哑：“我的祖宗诶，你还有心思睡觉？看看热搜！”
顾小糖点开微博，手机差点掉在床上。
顾小糖第三者的话题后面跟着个血红的“爆”字。
热门是一组九宫格照片：她和夏晟在综艺里的肢体接触被截成动图，昨晚的会面照片被标上红色箭头，最终一张是赵书彤独自离开的背影。
“这……这都是什么啊！”她手指发抖，点开评论区，热评第一写着：
【笨蛋美女果然都是装的，心机最深。】
化妆间的灯光嗡嗡作响，顾小糖盯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
粉底刷扫过鼻梁时，她突然抓住化妆师的手腕：“眼线……能不能不要上扬的？就……就画下垂的。”
化妆师愣住了：“那样会显得眼睛无神。”
“我就要无神！”顾小糖声音突然拔高，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攥紧裙角，蕾似边便缘的珍珠咯的手心发疼，“反正他们都觉得我蠢……”
门被推开了，赵书彤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进来。
她今天穿了件灰色的西装裙，耳垂上的钻石像两颗冰渣。
化妆间瞬间安静的能听见粉扑拍打在脸上的声音。
“赵姐姐……”顾小糖的睫毛膏晕开了。
赵书彤径直走到她面前，抽了一张卸妆棉按在他眼角：“别揉，越揉越花。”
她的动作熟练的像做过千百次。
“那些新闻……”
“夏晟在处理。”赵书彤打断他，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顾氏财团想参与的项目书，最后一页的签名是你爸的。”
顾小糖瞬间瞪大眼睛，文件上熟悉的笔迹写着“顾氏集团可提供东南亚当地政策便利”，落款日期竟然是她去参加的那几期综艺开播前一周。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顾小糖的声音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赵书彤把文件收回包里，金属扣“咔嗒”一声合上。
她弯腰凑近顾小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