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暗处的丝线
苏言的手指在某个培养皿边缘轻轻一叩，藏在指甲里的透明液体滴入了培养液。
“72小时后见分晓。”她对着空气轻松说道，仿佛再说给某个不在场的人听。
培养液里的石墨烯纤维开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氧化。
“苏经理，您对星辰项目真上心啊。”实习生递过咖啡。
苏言搅动着方糖，笑容温暖如常：“毕竟是公司重点项目。”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听说夏总当年在收购贺子阳的公司时，用了些非常手段？”
实习生瞪大眼睛：“你怎么知……”话到嘴边的时候又咽了回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当然，职场八卦嘛！”苏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却在对方转身的时候，目光落在实习生工牌的挂绳上。
那上面别着样品间的门禁卡。
质检部部门经理皱着眉头翻看数据：“奇怪，昨天通过了测试，今天复检就超标了？”
“可能是测试环境湿度变化。”苏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质检部部门经理的身边，递上一份重新打印的报告。
“用这套数据吧，别耽误发布会。”
质检部的部门经理犹豫着接过，没注意到报告右下角的页码比正常文件多了一些墨迹，这是苏言用特殊打印机复制的版本。
赵书彤在档案室里翻找三年前的专利文件，突然从夹层调出一张合影：
年轻的顾二叔搂着穿实验服的女孩站在“石墨烯纤维研讨会”的横幅前，女孩的脸被墨水涂黑，但是胸前的名牌还留着“suy”的字样。
“苏言……”赵书彤的指尖擦过那个被刻意掩盖的姓氏，照片背面用褪色墨水写着日期，正好是顾二叔收购丰瑞国际的前一周。
苏言站在大楼天台边缘，夜风吹起她的丝巾。
她对着手机轻声哼唱一段旋律，这是当年顾二叔教她的。
“芯片植入很顺利，就像我们计划的那样，从内部开始腐烂。”
远处霓虹灯照亮她解开的第一颗纽扣，锁骨下方露出半个褪色的纹身。
“g”这个字母缠绕着荆棘图案。
……
市场部的早晨总是从咖啡机旁开始的。
苏言端着马克杯，站在窗边，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轻轻吹了吹杯口的热气，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正在讨论“星辰”发布会了几个员工身上。
“听说这次发布会请了不少时尚媒体，连最著名的时尚主编都来了。”实习生兴奋地说道。
“是啊，顾总还亲自参与走秀，真是难得。”另外一名同事接话。
苏言微微一笑，走近几步：“你们觉得这次的设计怎么样？”
实习生挠了挠头：“挺高级的，就是那个温控功能有点复杂，不知道实际体验怎么样。”
“复杂的东西才容易出问题。”苏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随即又笑着补充说道，“不过有顾氏财团的技术支持，应该没问题。”
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余光却瞥见实习生的工牌上挂着样品间的临时门禁卡。
赵书彤翻盼着发布会当天的流程表，眉头微皱。
“媒体采访怎么提前了？”他抬头问助理。
助理有些紧张：“是市场部的苏经理调整的，说这样能保证记者有足够时间发稿。”
顾小糖从旁边探过头来，指尖点了点流程表上的某一行：“这个特邀嘉宾互动环节是谁加的？”
“也是苏经理。”助理回答，“她说可以增加现场热度。”
赵书彤和顾小糖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心里同时升起一丝警觉。
午休时间，苏言独自走到写字楼后巷的僻静处，拨通了一个号码。
“都安排好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冷意，“明天会有记者追问夏晟当年收购案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低低的笑声：“记得让他们重点提工人抗议的那一段。”
“知道。”苏言顿了顿，语气突然软了几分，“他……最近怎么样？”
“平安无事，就是有点担心你，问你什么时候来看看他。”
苏言握紧手机，指甲在手机壳上留下几道细微的划痕：“发布会结束我就去。”
保安发现钥匙柜里少了一把仓库的备用钥匙，登记本上签着“徐青青”的名字，但字迹比平时潦草许多。
他正想打电话确认，苏言拎着两杯奶茶走了过来：“大叔，天热，喝点凉的。”
她顺手把登记本翻到新的那一页，指尖状似无意的划过那行签名：“对了，夏总说下午有设备要入库，麻烦您留个门。”
等保安喝完奶茶，登记本已经回到原位，那很可疑的签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修正得工工整整。
凌晨三点，值班保安巡逻的时候，发现苏言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他隐约看见她正在整理一叠照片，当他走进去想打招呼的时候，灯突然灭了。
门开时，苏言手里只拿着一个普通的文件袋：“辛苦了，这么晚还在巡逻。”
值班保安挠挠头离开，没发现自己的对讲机信号突然中断三十秒，足够某人删除监控室里特定时间段的录像。
发布会彩排现场，顾小糖试穿样品衣的时候，指尖突然触碰到内衬的一个硬吴。
她拆开缝线，发现是一枚铜纽扣。
她愣了一下，想起昨天在旧报纸上看到的照片，二叔出席某次发布会的时候，西装上别着的正是这种特殊纽扣。
发布会倒数第二天，夏氏集团一切如常。
市场部的员工们忙着最后的准备工作，苏言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后天，一切都会很有趣。”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夏氏集团大楼。
市场部的员工们早早到岗，为即将开始的“星辰”发布会做最后准备。
苏言穿着一身浅灰色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挽起，正在前台检查媒体签到表。
她的笑容恰到好处，声音温和有礼：“《时尚先锋》的记者请往这边走，您的座位在第一排。”